【清明时节】征文‖只将贞志凌冰雪

2021-04-04 10:13:38 发布来源:大众报业·大众日报客户端

山上的花正顺序开放,新叶青翠欲滴,小鸟叽喳好奇,温柔的风扑面而来。

岁月就这样,带我们又来到了一年清明。

清明——这两个字多好。

看那“清”字,青草一片,在水一旁,透露出春的气息。

而那“明”字,因日月交相辉映,使人眼前一亮,黑暗和蒙昧告退了,大地被光明覆盖。

清明时节,是春气萌动热烈的时节,敬祖,寻根,怀念,惜春,它携着深邃,从遥远的过去一路走来……

故乡、故人、故事,总会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跃然于眼前,而清明,给了思念最郑重的仪式感。

大众日报客户端联合大众日报丰收副刊推出主题征文活动“清明时节”,向每一个远行的生命行礼,相聚和别离的命题,在今天再次开启。

在繁忙的日子里,停歇一下脚步,看看天空,念念过往,思考一下来去归处。

征文要求:

字数不限,有配图和视频更好。

投稿邮箱:

liujun0519@126.com

  

□ 王德亭

杏树卸去了粉装,新绿照亮枝头。桃花登场,梨花也不甘人后,临风烂漫,冰清玉洁。“燕子来时新社,梨花落后清明。”梨花正艳,燕子还在匆匆赶来的路上,清明节来了。我想起了刘玉德。今年是他去世20周年,他的墓木想已拱把了吧?

1993年春天,我和刘玉德一起走进了区委宣传部。我们在齐城路那座面北的办公楼上,一间办公室里共事了两年。这份工作,对于刘玉德来说,的确算不上高就。他当时是村支书,正干得像模像样,在村里口碑很好。村干部虽然被人称为“草干部”,但能够主事一村,也是令人羡慕的职位。可是一二十年写作的爱好如影随形,当新闻宣传工作确实需要他时,他的天平向哪边倾斜,就是可以理解的了。

在新闻科,我们对玉德有个不约而同的称呼——“玉德兄”。的确,他有“大哥范儿”,以一个大哥的态度行事做人。人又开朗达观,好像愁事儿从来不会去傍身。论年龄,他在科里也是“大哥大”,却从来不以老大凌人,来了采访任务,叫上就走。感到稿子棘手些,就会向领导告几天假回家,在一个清净的环境里谋篇布局,锻炼成章。再回单位时,一沓数千言乃至上万言的稿子,就送到领导面前。区里提出发挥“双齐”优势,所谓“双齐”,一是临淄是春秋战国时期齐国的都城所在地,孕育了丰厚的齐文化;二是国家大型企业齐鲁石化公司就在境内,可借这两座舞台唱好经济戏。一些重头稿件大多是他主笔写的,如长篇通讯《齐文化大扫描》,等等。那一年,科里一年上了近20个头条,工作得到了领导肯定。

人生有聚也有散。两年后,我们离开,各有所就。可是,我们依然保持着密切的来往——对文学共同的痴情与热爱,维系和升华了我们的友谊。他对我的关心总是远胜于我对他的回报——甚至压根就不图回报。我多次找他,已经熟悉了他新单位的那间办公室。阿来的《尘埃落定》,贾平凹的《废都》,就是他推荐并借来我读的。

对于玉德来说,写作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在填写个人表格时,在“学历”一栏,他写的是“高中”,实际上,他曾对我说过他只有高小毕业——他也是从苦孩子长大的。学历和“文化程度”是不能画上等号的。是“自学”帮助了他,也帮助了我——现在“自学”这个词似已淡出了我们的生活,没有二十世纪八十年代那样让人昂扬奋进,生发希望了。可是,事情就是这样奇怪,没有专门的作家学校,创作却可以在自学中炼成。刘玉德靠着不舍的追求,不仅在新闻报道上打出了一片天地,而且完成了长篇小说《古都枪声》的创作,用自己的笔塑造了李铁锋、李星晨等在临淄大地上金戈铁马、抗击日寇,有血有肉的人物形象。他的报告文学集《古都星河吟》,汇集了他的又一写作成果。如果天假以20年,到今年他也只有67岁,他在文学创作的路上定能走得更远。

有几年,我的人生不顺,沉重的挫败迫压着我。他或是到我二十里路以外的老家访我,或是来到我在城郊的陋室谈心。兄弟二人,几个素菜,一杯薄酒,就能说上半天话。他为我破闷,也给我鼓励。他说:“这点挫折算什么!爬起来,你还是你。一定不要放下手中的笔。”

在小区的写作界,玉德算得上是个传奇人物,就连他的归去也给人留下了问号。接到玉德去世的消息,我如五雷轰顶。这是不可接受的,可是我不得不接受。那天我正忙采访一个劳模,回到家里时看到爱人留下的纸条:“玉德去世,在中心医院举行遗体告别仪式。看到速去。”我赶到中心医院,只来得及送他最后一程。

玉德走后,我到他的老家去。他的猝逝的谜团仍旧困扰着我。他的亲属告诉我,玉德住院,没有告诉家里人,只说宣传部安排了个写作任务,需要他去住几天,说得蛮轻松,就像出一趟远门儿。带上爱人给他摊下的煎饼,走了。他一个人去了医院,住院接受治疗。这一去,就再也没能回家。两年前,玉德曾经住过一次医院,因为肝病——长期超负荷工作积劳成疾,我到医院看他,他嘱我赶紧打乙肝疫苗,不要拖,并问我上没上医疗保险。一个挚友说:在玉德去世前不久,他找我交回一些材料,说稿子写不成了。这个一向只知帮人,却不会说“不”的人,这次“退还工作”却没有引起特别注意。他给人留下多少懊悔呀。

玉德远去,人间少了一个好人,也让我丧失了读到他更多美文的机会。他去世后,我蓦然觉得“靠山山倒,靠墙墙颓”。“泉涸,鱼相与处于陆,相呵以湿,相濡以沫……”与我相濡以沫的一个人走了,他是耿耿星河里哪一颗星呢?世间再没有一个贴心跟我聊文学、透彻和我谈人生的人了。无依无靠是很让人后怕的。在这充满崎岖也孕育希望的人间,我像堂吉诃德独搏大风车,蹒跚在文学的崎岖小路上。可以告慰玉德的是,我一直没有放弃,紧握手中的笔,写着自己钟情的文字。

责任编辑: 刘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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