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最早的“百科全书”《墨子》

——解读墨子之一

　　□ 张庆军
　　公元前五世纪，正是诸侯争霸的春秋战国时期，中华大地战争频仍，民不聊生。到处充满着挣扎和呐喊，到处展现着求存和探索。儒家、墨家、道家、法家等诸子百家各执一说，群星闪耀，百家争鸣，成为中华文化的轴心时代。当时经济发达、文化昌明的齐鲁大地，位于今山东滕州市境内的小邾国出现了一位光耀后世的平民圣人“科圣”墨子。
　　墨子姓墨名翟，约生于公元前480年，卒于公元前390年。他是商朝贵族目夷氏的后裔，小邾国人。墨子和他的弟子们，奔波救世，兼爱利人，勇于实践，善于总结，留下了宝贵的经卷《墨子》。
　　《墨子》这部书，是墨子及墨家学派的著作汇编，涉及哲学、自然科学、逻辑学、军事学等诸多领域，可称为中国最早的“百科全书”。自秦以后，墨子及其弟子的言论，散见于各种典籍之中，如见于《新序》《尸子》《晏子春秋》《韩非子》《吕氏春秋》《淮南子》《列子》《战国策》等等。西汉刘向的《汉书·艺文志》将散见各篇著录成《墨子》，共七十一篇。然而由于历史原因，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之后，墨学受到了冷落，逐渐衰微，甚至中断，至今有关墨子的考据都比较困难。《墨子》中的一些篇章也逐渐散佚。《墨子》现在所传的《道藏》本是可见到的最早版本，仅存五十三篇，篇数少了十八篇；卷数倒不少，为十五卷，和《隋书·经籍志》卷数相同。这是现在研究墨家学派的主要典籍。
　　《墨子》在先秦诸子著作中，最难读。梁启超认为：一是因为两千年来儒者对其排斥，无人校勘、注释，一是因为原书朴实无华，墨子刻意用当时的白话著述，不用文言。历史的原因，白话变化较大，让人难懂。所以，虽然《墨子》让人赞叹不已，可读《墨子》，确实是一件让人费心费力的事。
　　要对墨学进行系统研究，必须对《墨子》一书进行考订。可由于战争的摧残、社会的动荡、统治者的打压和墨学的中断，《墨子》考订起来较难，只能从一些辅助资料、相关的历史事件、文章的语气、文字的特色等方面开始研究。而这个工作，一直到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才热起来。因为当时，西方的洋枪大炮打开了国门，一些仁人志士为了救国，从故纸堆中，找出了《墨子》，兴起了墨学热。其中，出现了孙诒让、胡适、梁启超等墨研大家。
　　孙诒让为晚清墨学研究大家。他著述的十四卷《墨子间诂》，乃集清代《墨子》校勘大成之作。梁启超在《中国近三百年学术史》中，高度评价孙诒让的研究成果，他说：“自有《墨子》以来，未有此书……盖自此书出，然后《墨子》人人可读。现代墨学复活，全由此书导之。”
　　作为一代国学大师的梁启超是中国近代史上最崇拜墨子的人。他也是采用西洋式的治学方法来研究墨学的第一人。他先后著有《墨学微》《墨经校释》《墨子学案》等，在学术界影响很大，被誉为“学问文章为天下之冠”。他对《墨子》内容的分类，基本采用了胡适的分类方法。
　　根据梁启超和胡适的分类，可以把《墨子》分为五大类：第一类为卷一，《亲士》《修身》《所染》这三篇非墨家言，前三篇全无墨家口气，怀疑系出伪托，恐怕与墨子原来先学儒有关；《法仪》《七患》《辞过》《三辩》这四篇是墨家记述墨学概要，很能提纲挈领。
　　第二类，卷二至卷九，计《尚贤》三篇，《尚同》三篇，《兼爱》三篇，《非攻》三篇，《节用》二篇，《节葬》一篇，《天志》三篇，《明鬼》一篇，《非乐》一篇，《非命》三篇，这十个题目二十三篇，是墨学的大纲目，墨子书的中坚。篇中皆有“子墨子曰”字样，可以证明是门弟子所记，非墨子自著。每题各有三篇，文义大同小异，盖墨家分为三派，各记所闻。《非儒下》这篇无“子墨子曰”字样，不是记墨子之言。
　　第三类，卷十、卷十一，即人们常说的《墨经》部分。包括《经上》《经下》《经说上》《经说下》《大取》《小取》六篇。《经上》《经下》当是墨子自著。《经说上》《经说下》当是述墨子口说，但有后学增补。《大取》《小取》，是墨家弟子后学所著，也是墨辩逻辑学的精华部分。
　　第四类，《耕柱》《贵义》《公孟》《鲁问》《公输》，这五篇乃是墨家后人把墨子一生的言行集聚来作的，就同儒家的《论语》一般，其中有许多材料比第二组还更为重要。
　　第五类，卷十四、卷十五，自《备城门》以下到《杂守》凡11篇。所记都是墨家守城备敌的方法。
　　孙诒让、胡适、梁启超等墨学研究大家的考据和著述为后来墨学的兴盛打下了基础。
　　《墨子》的字数，在诸子百家里面，可以说是比较多的了。现存五十三篇就有76516字，如果加上散佚的十八篇，约有十万字，可以说是大部头了。比较一下，《老子》5056字，四书五经中四书《论语》13700字、《孟子》34685字、《大学》1753字、《中庸》3568字；五经《诗经》39224字、《尚书》25800字、《礼记》99020字、《周易》24207字、《春秋》原文仅18000多字。这里一方面有《墨子》中其弟子记录的“兼爱”“非攻”等十大主张部分重复的原因，另外，也因为墨子是百科全书式的圣人，他和弟子涉猎之广，让人惊叹。虽然不能以字数论高低，但仅仅其中的《墨经》，就让杨尚奎教授感叹：一部《墨经》在自然科学方面，要超过、至少等于整个古希腊的成就！
　　墨子创立了墨家学派，并使之成为显学。他和他的弟子们，留下了《墨子》，留下了他的“兼爱”理念，使诸子百家有了一部光辉的篇章。尤其是留下的《墨经》，使中国历史闪耀着科学的光辉。
　　 （作者系滕州市墨子研究中心副主任）

责任编辑： 杜文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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