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频】丰收朗读者‖新凤霞《美在天真》

大众日报记者 刘君 陈辉

2021-09-30 19:02:05 发布来源:大众报业·大众日报客户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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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坚信

声音里有一条秘密通道

可以直抵心灵

——《为文有时》


各位好,我是刘君,欢迎收听丰收朗读者,这是由大众日报客户端推出的一档音频节目,在这里,我们一起感受文字的力量。

  

评剧“新派”创始人,被誉为“评剧皇后”的新凤霞,通过《刘巧儿》《花为媒》《杨三姐告状》《祥林嫂》等为大家熟知。艾青曾评价新凤霞——“美在天真”。而在女儿吴霜的眼中,她是“美人娘”。这个称呼来自她的一位姨表姐,她从不称呼新凤霞为“姨”,而叫她“美人娘”。很小的时候,她就听到这个称呼,觉得奇妙而好听,新凤霞在的时候听到这个称呼总会微笑。

吴霜说母亲真美。“她年轻时候的朋友对我说,出身贫穷的母亲是一朵塘中莲花。不在乎她用面粉袋改做的衣服如何粗糙,不在乎粗布上自染的颜色如何层次不一,走在任何地方她都是引人注意的目标。她美丽的脸庞上有弯弯高挑的眉,深邃多情的眼,笔直玲珑的鼻,线条清晰微微翘起的嘴。她完美的身上找不到缺欠,美丽原来就是这样,天地的灵秀独独钟情于一人。”

她说,母亲十五岁第一次担纲主演,是由于主角临时缺席所至。早已将戏文牢记心中的母亲临时顶替主角上场,结果却是见惯了名角的观众们发现了一枝空谷幽兰、一朵出水芙蓉。

母亲曾对她说,之所以做演员是因为爱戏,因为太迷恋舞台了,除了演戏,她不知道还能做什么?新生的共和国为她的戏剧创作展开了前所未有的广阔天地,在这个舞台上,她创造了许多让一代又一代观众刻骨铭心的形象……无数的观众喜欢她,给她的信件,足有几大麻袋,打开口袋,哗啦啦散落一地。

她想过,那样多的人喜爱母亲只是出于一个最自然、淳朴的原因,因为母亲的美丽。但母亲的美丽,从内至外。今天为您朗读关于新凤霞的一篇文章《勤》,选自《美在天真》。

新凤霞

农民讲“人勤地能饱”,演员讲“人勤功夫好,台上戏不少”。小时候为了长大当个演员,我刻苦练功学戏。那时候讲究“要想学戏先学受罪,不会受罪一句学不会”,我先学会了能忍能受。为了一家人的温饱,挣钱是目的也是压力。由于有这个大压力,我从小练功学戏格外认真,那真是随时想着戏词背着唱腔,睁开眼就练功,一天三遍,一点不放松-上午一遍,下午戏散了场一遍,散夜戏借着月光在街上再练一遍。我习惯于听见响声就想着节奏,走路抬脚想着上台如何走好台步,手一动想着台上的兰花指,起身行动都要想着观众看清了吗、出场如何亮相、眼神如何闪光、怎样酝酿情绪、动作如何娴熟、姿势怎样好看、怎样唱得叫最后一排观众都听清了,脑子随时都想着这些。

十一二岁了,能唱几句了,勤学练声咬字。开始就知道先练好唱,对白一学就会,因此不重视。姐姐发现我唱的比念的好,她教育我说:“千斤白话四两唱,念好白话比唱还重要。”我知道了念白话的重要性,就一字一句地念,早起一个小时到河边练声时,先练念白,这样我逐渐练出了念白的功夫。有时嘴边练得裂开血口子,嘴唇都染红了,自己却不知道痛。

能唱一出戏了,竞争就更强了。一帮小孩儿都是随师父的、跟着父母叔伯亲戚的,互相心里较着劲,比着看谁能超过谁。大伙都在心里长牙,求长进,你不行就有几个顶上去。上场唱戏讲“要下彩来有饭吃,要不下彩来有打挨”。唱不好不等长辈说话,自己就把打人的刀批子取来,双手递给老师请打。这是当学生的规矩,也是讨老师喜欢的诚心态度。

我小时候跟着姐姐唱戏,挨打最多。越怕越出事故,出了事故忘了词、走错了位是常事,这时候我就拿起刀批子请打。有一回我演小孩儿,念了一段白话,台下立即响起了彩声,我心里轰地一下子蒙了。下了场脱了服装,就赶快取来刀批子双手递给姐姐,躬身请打。姐姐哈哈大笑说:“看看我把小凤打糊涂了,她明明是念好了这段白话,台下也有强烈的彩声,她倒让我打她。那我就打她两下,因为她连自已是好是坏都不知道,失去了自信。自己唱戏、看人家的戏,心里都要有杆秤,知道哪是好哪是坏,这才能有长进。晕头转向就知道挨打,那是没有出息!”说完就狠狠打了我。

十四五岁,唱上主演了。那是旧社会,同行是冤家,讲门户行帮关系,姐姐离开了我们出了关,就靠我一人随着母亲闯荡江湖,流浪唱戏。那可真难啊!俗话说搭班如投胎,人生地不熟,进了班就唱戏。多少只眼睛看着,你值多少钱、有多大功夫都得叫人家掂量啊!还得有点肚量,听得进那些带刺的话。唱好演好,顶得过当地土生土长的主演,抬手动脚张嘴一唱,得叫人家心服了你。互相比呀,比扮相,大相片挂在戏院子门前。比会的戏码,你会多少,人家先贴出来了。唱了就有了真功夫,心里就有了底。比艺不比衣,在旧社会,谁都知道我一件蓝布袍白天穿晚上洗。我到处唱戏各处搭班,从不比排场穿戴,而是比唱戏、比上台。常是初到一个台口,开始唱戏时观众不多,但唱开了观众越来越多。前辈说:“唱戏的用嘴去宣传,超过财主小报花大钱。”

我是一心想着戏,随时练功,坚持背戏。我看戏,偷学戏,演完了我再仔细地揣摩戏,哪里好,哪里差,哪里还得用功练。因为唱主角了,戏班的财主老板挣钱少了,马上就让你走。散了班各投门路,到这般田地,举目无亲、流落他乡,那才惨哪!

我的道路是坎坷不平的,对我来说,最大的安慰是争取条件多排戏,抓住机会,团结合作者。演员乐队、各部门演职员对我都同情。我再苦再累,演出、劳动再多,我也坚持勤练功。同志们都说我勤快,我心想,勤是我从小养成的,勤学苦练是我的根本。我要练好拿不走、骂不掉的真本事。

“勤”字总跟着我。

  

感谢您收听今天的丰收朗读者,我是刘君,您有喜欢的书或文章请告诉我,在这里,我们一起分享文字的力量。

策划:宋弢

朗读者:刘君

制作:陈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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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刘君     签审: 于国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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