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0.00]
                                    

我一直坚信

声音里有一条秘密通道

可以直抵心灵

——《为文有时》

各位好，我是刘君，欢迎收听丰收朗读者，这是由大众日报客户端推出的一档音频节目，在这里，我们一起感受文字的力量。

从徐可先生的新书《仁者启功》中知道：启功先生有一方古砚，上有铭文曰：“一拳之石取其坚，一勺之水取其净。”启功先生把自己小小的卧室兼书房命名为“坚净居”，自号为“坚净翁”。

“坚净居”是什么样子？作者在书中描述：

“房门启处，露出了老人和蔼如弥勒佛般的笑脸。着一身家常便装，灯笼裤松松垮垮地挂在腰上，老人将我们让进他的书房兼画室兼客厅－－坚净居。十余平方米的小房间，进门左侧靠东墙是一排“顶天立地”的书柜，书柜里摆满了书和玩具；右侧靠西墙是一个旧的木制长沙发和两个小沙发；南窗下摆了一张旧的长形木桌，靠墙那半边堆着书报、纸张、笔墨之类，北半边铺着一块毡子，桌子两边相对放着两把木椅；北墙下是一张旧的红木桌子。剩下的空间就很有限了，大约也就是一米宽的一条狭长过道。

简陋，逼仄，朴素，陈旧——这，就是闻名中外的著名学者、书画大师启功先生的书房。”

作者难忘，在这间书房里，“听启功先生谈天说地，说古道今，真是一种愉悦的享受。他那幽默、机警的言谈中，闪烁着文化老人特有的睿智的光辉。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往往让人回味无穷。”

今天为您读这本书中的一篇——《坚净居趣话》。

坚净居趣话

□ 徐可

启功先生生性幽默，时有妙语，整个一个“老顽童”。据他在《启功口述历史》里“招供”，他在年轻时“就非常淘气，也时常犯点儿坏，心情一愉快，便时常针对时局和学校的一些事编些顺口溜”。我在坚净居听到过他的不少妙语，当时哈哈一笑，也就过去了。事后想想，这些笑话也体现了一个人的性格和人品呢。

“查无此人，请退回”

启功先生的祖先是清朝雍正皇帝的儿子、乾隆皇帝的弟弟，启功的全名为爱新觉罗·启功。但他在所有的书画、著作、文章和书信中，从未用过“爱新觉罗”这个姓，自称“姓启名功字元白”。偏偏有人给他写信的时候，爱写“爱新觉罗·启功”收，以示尊重。启功先生开始只是一笑，不以为意。后来这种写法的信件来得越来越多，启功先生索性标明：“查无此人，请退回。”还说：“不信你查查我的身份证、户口本，以及所有正式的档案材料，从来没有‘爱新觉罗·启功’那样一个人，而只有“启功”这样一个人，那‘爱新觉罗’当然不是我了。”

“我鸟呼了”

有一次，启功先生冠心病急性发作，病情严重，住院后医生就发出了病危通知单，亲戚朋友们非常担心。经过抢救，老人好转之后不多长时间，便在病床上低声吟诗一首：“填写诊单报病危，小车直向病房推。鼻腔氧气徐徐送，脉管糖浆滴滴垂。心测功能粘小饼，胃增消化灌稀糜。遥闻低语还阳了，游戏人间又一回！”第二天，有一朋友打电话来问病情如何，他回答说：“我已经“鸟呼”了。”友人不解其意，他接着哈哈大笑说：“只差一点就‘乌呼’了！”友人这才听懂，也跟着大笑起来。

另有一次在京西宾馆开会，启功先生与几位朋友一起去八宝山为一位故去的友人送别，回来后特别累，就躺在沙发上闭目休息。大伙儿关心地问他：“怎么啦？”先生答曰：“你们就当我现在去世了，来说“你安息吧”，我立马站起来致答词。”

“胡人”与“胡言”

启功先生外出讲学时，经常听到会议主持人宣布：“下面请启老指示。”他接下来的话便是：“指示不敢当，本人是满族，祖先活动在东北，属少数民族，历史上通称“胡人”，因此在下所讲，全是不折不扣的“胡言”。”依此引申，他写的诗也成了“胡说的诗”了。他在《启功韵语·自序》中“郑重”写道：“我们这族人在古代曾被广义地称为“胡人”，那么胡人后裔所说，当然不愧为“胡说”。即使特别优待称之为诗，也只是胡说的诗。”

“岂敢，起哄，启功敬”

启功先生的家人、学生和不少熟人都习惯称他为“启先生”。也有人为表示特别尊重，称他为“启老”。每当此时，先生总要开玩笑曰：“岂敢，岂敢，我叫“岂敢”，又叫“起哄！”有人教他练气功，他幽默地说：“我也在练功，我练的是“启功”。”

著名书画家黄苗子先生在一篇文章里透露了启功先生的另一个“别名”：“启功敬。”一次，黄苗子得知启功先生为他们夫妇的书画题额时写“启功敬题”，就在电话里抗议说不应用“敬”字。启功先生立刻回答道：“不，不！我已改名，叫‘启功敬’了。”

“驳倒，驳倒，一驳就倒”

博士生导师，简称“博导”，本来只是一种职业、一种岗位，是高等学校中指导博士生进行学习、写作论文的人员，可是这些年俨然成了一个比“教授”高一档次的职称。启功先生对此深不以为然。先生从教七十余年，桃李满天下，在北师大校园内，常常能碰到他的“徒子徒孙”辈。弟子们爱戴先生、敬重先生，有人为了表示尊敬，见面爱称他为“博导”。先生便言：“老朽垂垂老矣，一拨就倒，一驳就倒，我是“拨倒”，又是“驳倒”，不拨自倒矣！”

“不急，不急，我真不急”

1999年，启功先生被国务院任命为中央文史研究馆馆长。有人祝贺说：这可是“部级”呢。先生则利用谐音风趣地说：“不急，不急，我真不急！”话虽是开玩笑，可启功先生对于级别待遇之类确是“真不急”。其实我知道，在这之前，启先生一直就没享受过什么级别的待遇。他在出任中央文史研究馆馆长之后一段时间，才享受到“副部级”待遇，离“部级”还差着一个档次呢。先生一生清贫，粗茶淡饭，不说“富贵于我如浮云”吧，对于什么“部级”“局级”，他何曾“急”过呢？

“哈哈，真好玩！”

2003年12月20日至21日，“启功书法学国际研讨会”在北京师范大学隆重召开，这是近现代中国书坛第一次以书法家个人名字命名的书法学国际研讨会。海内外书法艺术界、文字学界、文物考古学界专家学者300余人与会，并出版了《启功书法学国际研讨会论文集》。

会后，我去看望启功先生。说起研讨会收到的论文，先生笑曰：“说什么的都有。”他特别提到一篇署名“阿敏”的《俺们不敢学启功》，大笑曰：“哈哈，写得真好玩！”

先生去世后，我在网上开设的“启功先生纪念馆”里浏览网友留言，默默流泪。忽然想到：如果先生天上有知，看到网上纪念馆里的这些留言，一定也会大笑曰：“哈哈，真好玩！”想到此，我的心真要碎了！

感谢您收听今天的丰收朗读者，我是刘君，您有喜欢的书或文章请告诉我，在这里，我们一起分享文字的力量。

策划：宋弢

朗读者：刘君

制作：陈辉

点此收听“丰收朗读者”节目全部音频>>

责任编辑： 刘君     签审： 于国鹏

打开大众日报客户端阅读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