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报记者 田可新
流转千年的情感,蕴含在文物里,不变的是传承。用舞蹈重新演绎经典画作,令观众为之惊艳。演出前,主创团队中导演韩真,主演张翰、刘沛然,接受了记者采访。
记者:《只此青绿》作为一台舞蹈诗剧,和普通的舞剧有什么区别?
韩真:之所以叫作舞蹈诗剧,是因为我们拿到这样一个题目在寻找中国文化的根脉以及东方美学的一些表述方式。诗剧的概念并不是从舞蹈诗和舞剧的概念结合而来,它是同文学史同脉的,从诗剧这个概念开始,我们也是在致敬中国传统文化,借由这样一个诗性的表达去传递《千里江山图》中诗性的留白,所以我们用了诗剧的概念,就是淡化情节,而加强它诗意的意向表达。
记者:为什么叫《只此青绿》,“只此”有什么含义呢?
韩真:因为《千里江山图》是一幅非常传奇的画,它无名无款,没有作者的名字。仅仅从题跋中的一些只言片语中我们得到了几个有效信息。一个是乾隆的题跋:江山千里望无垠,也是现在流传下来的《千里江山图》名字的由来。还有蔡京的题跋“希孟年十八岁,昔在画学为生徒,召入禁中文书库,数以画献,未甚工……”在接收的所有的这些信息之后,有一个最关键的信息就是希孟画完这画以后,不久就消失了,也就是说在历史上前面没有记载,后面没有记载,只有这个“希孟,年十八”,然后再也没有留下其他的作品,所以《只此青绿》只此一卷。
任何一件文物经过战火、历史的变迁,跌跌撞撞、颠沛流离来到我们眼前,其实是我们的荣幸,每一件文物都是珍贵的,都是只此一件,所以“只此”里面也包含这样一个概念。我们也由希孟的无名无款延伸出了所有与颜料与笔墨纸砚有关的这些工艺人的无名无款,所有的无名无款加起来就有了我们最后的slogan:无名无款,只此一卷;青绿千载,山河无垠。
对于第三个重要的提法:“独步千载,众星孤月”,是曾经收藏过它的元代书法家溥光在题跋中说这幅长卷“一回拈出一回新”,是指每一次打开都能看到新的东西。
记者:两位主演排演过程中最挫败的是哪一次?最后怎样达到导演的要求?
刘沛然:有一段雨中独舞表现希孟在雨中酣畅淋漓的感觉,其实就是一个少年在雨中撒欢,因为我有点内向,一直达不到导演的要求,她总是在排演结束后给我单抠。因为我底盘比较往下比较沉,很难达到轻巧的效果,真姐就不停地跟我说细节,每次她都非常不厌其烦地跟我讲,我才越来越找到这种“少年感”。
张翰:有一次联排,结束后导演直接说张翰你过来一下,我以为她要夸我,但她说你今天跳得全不对,这话就像一根针刺进心里。从那之后,我慢慢开始换种状态,更多的是寻找安静的一面,慢慢把心静下来,去找希孟在自己画中一点一笔勾勒出山、树、人的那种状态。
记者:你们通过演这个剧,对于传统文化传承方面有新的认识或者感想吗?
刘沛然:我在剧中还有另一个角色,就是篆刻人,刻章不像现在有专门的器械等辅助完成,古代传统刻章只能用手去刻,这需要非常大的手部力量,除了篆刻人这一角色,剧中还有磨石人、制绢人等,他们代表的都是一种文化的传承。之前我对这些工艺是不太了解的,之后在这个剧中才了解到了文博工作者有多么不容易,也愈发体会到中华文化的魅力。
张翰:中国传统文化的传承和保护是我们这一辈人一直在做的,也是我们今后会一直去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