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见的是草木,摸不着的是乡情——读《故乡树下》

2021-10-21 17:44:09 发布来源:大众报业·大众日报客户端

赵欣瑜

农历八月的最后一天,窗外是缠绵了两天的秋雨,丝丝凉凉的秋意顺着呼吸爬入肺腔,引起的却是心头的情绪。我按下被秋风吹得胡乱翻飞的《故乡树下》(矫发 刘固霞著 青岛出版社),不禁感慨万千。

《故乡树下》是一本关于故乡高密的回忆与展望之作。封面上的繁体字“鄉”不正是儿郎们背井离乡,内心永远回望的情感载体吗?故乡是古往今来每个游子永远的牵挂,是无数文人墨客为之歌叹咏唱的温情之地——那里有父老乡亲,有熟悉的一草一木……作者用最接地气的语言文字,以散文的方式记录了高密凤都的人和事,记录了一段有血有肉、有欢笑有悲痛、有绝望有希冀的家庭史、乡村史。

我尤爱第一辑“庭院深深”与第二辑“乡里乡亲”。

读大学的时候,我坐了三个半小时(2013年烟台还未开通动车)火车去往烟台。那是我第一次离开高密,也是第一次深刻理解何为“故乡”。此前,我一直都在凤都高密的怀里长大,因未曾远离便不知何为思念。回家时火车窗外的景色纷纷繁繁一闪而过,奶奶打电话问我到哪里了,我说进入高密地界了。彼时我并不知道身在何方,但故乡的牵引让我这样恳切地回答奶奶。此后多次返乡时我终于发现,当初我误打误撞的恳切回答,也许是血脉里根深蒂固的缘分吸引吧——窗外的景色只要变得一马平川便是生我养我的故乡了。

毕业的时候,我挣扎于回到高密还是去往更大的城市,导师说只有听从内心的声音才不会后悔。在2017年的八月,我坐着动车回家,乘坐大巴回到那个生我养我的村庄。微凉的夜晚,拖着行李箱,我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抬眼看到满天的星星,鼻翕间尽是熟悉的玉米秸秆的香甜和青草的清香。炊烟袅袅,香气腾腾——是前屋奶奶烀的玉米饼子香,是隔壁大娘五花肉翻炒的大酱香,是屋后新嫁来的小媳妇煮的地瓜香……我豁然开朗,不再纠结。正如作者矫发从父亲那里听到的:“出门在外想不开的时候,老家都会给你答案的。”

故乡高密不似北上广那般繁华,但是村西头那几棵歪脖子老槐树,邻村那棵有几百年历史的银杏,承载着我们年幼时的无限快乐。故乡的一草一木,自由生长,孩童或是攀爬或是荡秋千,或是骑着当大马或是折榆钱槐花,就连大街上好看的花也被不懂事的揪两把。正因为这样,历经波折的草木那粗粝的表皮,镂刻出的痕迹永远带着温情。

也好像每个村里都有那么一个长相丑陋可内心温暖善良的老头(《老人和钟》),一个有如闰土般命运不济的老实人(《大地鸿沟》),一个考试落榜自此消失的少年(《落榜少年》)……《故乡树下》的情真意切让我沉浸其中:朋友离别前的挣扎呻吟,亲人去世时的绝望悲痛,乡里乡亲互帮互助的温暖柔情,祖辈父辈类于“学问不成,庄户不能”的诚挚教导。作者用朴素的语言,讲述着家乡人们一代代的发展进步、村落的历史沿革、地形地貌的沧桑巨变,一段段人文历史、乡音乡情以文字的形式呈现在字里行间。翻开序言的时候,那些人就从书里走出来,熟稔的同读者打着招呼。

有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我个人认为能让读者获得一些感悟,唤起一些共鸣便是好书。上大学时选修美学课,曾就阳春白雪和下里巴人深入与老师探讨过,规则的、壮观的、华丽的便是公认的美吗?音乐厅里的音乐就比乡间小调更高雅吗?和而不同,世界因为不同才如此精彩纷呈。乡亲们家家户户门前种的那些花花草草,虽比不上牡丹的雍容华贵,国色天香,但那一草一木都是故乡的颜色、故乡的根脉。看得见的是草木,摸不着的是乡情。

责任编辑: 刘君     签审: 于国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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