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报记者 张春宇
济宁是一座因运河而兴的城市。元代京杭大运河贯通以后,济宁成为“东鲁之大郡,水路之要冲”,元明清三代都把济宁段运河的治理视作贯通大运河的关键,设立专门机构,派高官重臣及水利专家驻守,是“南控江淮,北接京畿,襟带四方”的重镇。而在曾为京杭大运河的支流、有济宁“母亲河”之称的泗河,出土过一把有“天下第一剑”之称的“镇水宝剑”(上图)。
该剑为生铁模铸而成,长7.5米,重达1539.8公斤。剑身为扁菱形,锋尖呈椭圆状,剑格为圆形。剑茎部铸有铭文:“康熙丁酉二月知兖州府事山阴金一凤置”。据《滋阳县志》记载,1712年夏,泗河洪水暴涨,冲决了泗河南大桥中间的三个桥孔。当时的兖州知府金一凤捐资修整加固此桥,并铸三丈铁剑放于中间桥孔之下,以镇恶驱邪、降妖伏龙,祈求免遭洪水灾害。据推断,此剑原应竖直立于河中,起着记录水位的作用,但随着时间推移,水流冲击,还是沉入了河底。1988年,兖州堡子乡大桥村的村民在泗河南大桥下拉沙时,意外发现了这柄巨剑,后经文物部门鉴定为国家一级文物,现存于兖州博物馆,为镇馆之宝。
在古代,镇水之物样式种类繁多,有牛、犀、狮子、犴、蚣蝮等镇水兽像,也有以治水专家李冰、乐山大佛等为代表的镇水人神像,还有广安白塔、九江锁江楼等塔楼类镇水建筑以及剑、镬、枷等镇水器物,每一个种类背后都蕴含着独特且丰富的传统民俗文化。在古代阴阳五行说中,牛、犀属于坤兽,五行对应为土,土能克水,便设其像于江边镇水。古人还相信,蛟是引发洪水、为祸一方的孽龙,平定水患必要降伏蛟龙,而蛟属木类,畏铁等金属,古人便铸造沉重的铁剑、铁枷、铁链等器物,甚至建造塔楼,以期达到“镇压蛟龙”的目的。为了免遭水患,古人还采取了软硬兼施的方法,一边用神物镇压不祥,一边又祭祀神灵,祈求风调雨顺,创造出诸多如天妃、河伯、黄大王等水神供奉,为后世留下了一段段民俗传说。
如今看来,古人对于水患等天灾的理解和处理方式具有浓厚的迷信色彩,但也向世人展示了他们想要战胜自然灾害的强烈愿望与积极态度。这些镇水之物所体现的民俗文化、精神信仰与艺术风格,同漕运制度、水利技术一样,都是运河乃至古代水文历史留下的珍贵文化遗产,终将为后世带来意想不到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