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院深处有回声——《大鲍岛:青岛最后的里院聚集区》新书分享会举行
半岛都市报·半岛新闻客户端 孟秀丽 2025-12-14 19:09:48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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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院是老青岛特有的建筑类型。里院街区的价值不仅在于建筑,也在于城市空间和经济社会关系的构建逻辑。就青岛在20世纪上半叶的中国所处的重要地位而言,研究青岛的里院文化也是研究近现代中国市民文化不可或缺的一环。里院深深深几许?近日,继《青岛里院:一种城市基因的发现》之后,青岛市档案馆推出了里院研究的又一阶段性成果——《大鲍岛:青岛最后的里院聚集区》(下简称《大鲍岛》)。12月13日下午,里院研究者聂惠哲携《大鲍岛》在良友书坊·塔楼1901举办新书分享会,与嘉宾青岛市档案馆副馆长周兆利、青岛城市学院建筑学院副教授邓夏、青岛文学馆馆长臧杰共话青岛里院研究情状与心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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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阶段性成果
里院研究迎来三大突破
《大鲍岛》是青岛市档案馆首次完整系统地运用里院统计档案的研究成果,书中梳理的里院多达70余个,厘清了档案中所能查到的大鲍岛半数以上里院的关键信息,并充分利用有关档案史料,对大鲍岛里院乃至青岛里院的早期历史予以专业解读。书中也匡正了以往青岛里院研究的一些谬传,通过多方考证,对涉及的错误统计信息予以纠正,对发现的矛盾信息提出客观推测,用严谨翔实的史料,为后续的里院可持续性研究留存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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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岛市档案馆副馆长周兆利首先介绍了编辑出版《大鲍岛》一书的缘起,“与当前形势有非常大的关系”,周兆利表示,从2022年到2024年,青岛市进行了三年历史城区保护更新攻坚工程,青岛市档案馆2022年组建了专门的研究团队,梳理里院的档案史料,对里院进行系统化研究,为历史城区保护工作提供资料方面的支撑。“青岛里院是青岛特有的一种建筑,就像上海的石库门、北京四合院一样,在青岛甚至中国的建筑史中占有重要的地位。另外,青岛里院不仅仅是一种建筑形式,实际上也是一种生活状态,某种程度上塑造了青岛人的性格和精神。因此,研究青岛里院非常有价值,尤其是对研究青岛的政治史、经济史、文化史,包括社会生活、市民社会,都有很重要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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档案馆虽有“近水楼台”的地利之便,但因档案资料卷帙浩繁,且并没有专门的里院档案,都是散佚在各种资料、表格乃至广告中,且错谬很多,里院的梳理困难重重,周兆利表示,档案馆此次是想通过档案爬梳做一个线索性的提示,吸引更多人加入里院的研究队伍里来。“我们作为档案工作人员,研究视野和研究方法受到一定的限制,我们希望线索性的这种梳理,吸引更多的文学爱好者、高校学者加入这个队伍中来,共同做好城市历史研究。这是我们的初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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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兆利表示,《大鲍岛》在里院研究领域有三个方面的突破:首先,大鲍岛里院的历史梳理,主要是依靠档案完成的,尤其是运用了大量调查档案,更准确;其次,依托档案资料,匡正了很多原来由于档案史料不足出现的严重错误;其三,在研究方法上有比较大的突破,利用社会互联网概念,把人物纷繁复杂的关系梳理出来,但其所呈现的面相是很明晰的。“你会看到一些非常知名的人物,这些人物可能引起大家的兴趣,其实每一个都可以扩充成一篇比较好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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梳理难度大
摸索出一套里院研究方法
分享会上,里院研究者聂惠哲分享了自己创作《大鲍岛》一书的感触与心得。聂惠哲表示,要深入系统地研究青岛里院街区,首先必须搞清每一个里院的具体历史。她向书友们展示了书中使用的11项里院统计档案,对每一个统计表格进行了说明,对有志于里院研究的文学爱好者、城市史爱好者展示了进入路径,“这些档案很多老师都看过,很多老师手里都有,没有的可以去我们馆里查,基本都是开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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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惠哲介绍说,2023年,青岛市住建局和理工大学等单位搞了一个里院调查,“这也是青岛解放后规模最大的一次里院调查,当时说青岛现存里院有370个,大鲍岛有100多个。写这本书的时候,我想把这100多个都梳理出来,但最后只梳理出了70多个。为什么说是70多个?到底多少个,我没法确定,因为有的里院一直在改名,例如升平里又叫骏业里,后来变成骏业东里、骏业西里,你要去把这几个名都搞清楚,梳理过程中就很费劲。所以说这个具体数字很难给出来,我只能说70多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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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惠哲原想把大鲍岛的100多个里院都梳理出来,就按照拼音字母A、B、C、D往下写,梳理完A、B打头的里院和C打头的一部分后发现,可以根据相关原则,如两个里院有共同的业主、共同的经租人,或者是同一个地块,就“爱屋及乌”共同梳理。再者是里院的相关性,写云承东里的时候,云承西里也写了。后来发现100多个写不完,她就先挑重点、重要的写,“我发现史料中1903年就有双鹤里了,这说明120多年前就有里院这种建筑和里院这种命名方式了,我觉得这是很有必要写的。写厚德西里和吉生里,是因为它都是刘子山的,刘半城当时在大鲍岛有好多产业,只写了这两个。存善里是大鲍岛地区有比较突出的文化价值,我也多次去看过,很有必要写。森生里很有特点,中山路的里院很多,但在统计中把门牌号列在中山路上的只有森生里;另外,它是同仁堂所在的里院。还有按照重要性选择,太兴里(泰兴里)、富润里是大鲍岛的第一、第二大里院,很有必要写;而且富润里就是人们说的‘希姆森一号院’,所以这个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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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惠哲在三年多的档案资料研究中摸索出一套研究单个里院的方法,“概括来说,就是先充分积累里院统计档案里的基本信息,再以之为线索,顺藤摸瓜去发现其他信息。” 希望能够“里院研究,研研与共”,聂惠哲在撰稿过程中,尽可能对涉及的每处档案史料都进行标注,“希望越来越多人加入到里院研究中来,随着越来越多的里院档案被挖掘、被开发,关于青岛里院的历史必将越来越清晰地呈现在世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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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院档案很特别
管窥早期城市平民生活史
青岛城市学院建筑学院副教授邓夏自2011年与青岛里院结缘,在《大鲍岛:一个青岛本土社区的成长记录》一书中撰写第五篇“老城窘境与现实走向”,长年致力于青岛老城区历史文化的研究与教学。活动现场,邓夏分享了自己对青岛里院档案资料的研究,讲述了研究历程、档案价值及对聂惠哲著作的看法,对其研究效率和书中体现的克制精神以及“研研与共”精神表示赞赏,鼓励更多人利用档案开展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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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邓夏看来,里院档案是一类非常特别的史料,她坦言早期检索里院资料不得其法,误以为资料少且难用;2011年~2017年通过实地调查、与住户交流等方式收集各类资料研究大鲍岛区域,这种持续的田野调查通过走入现场,与里院里面的生活者直接接触,是当时最主要的途径。后来在档案馆以“大杂院”进行检索,幸运地检索到几个重量级的里院,以此为切入点搜索出更多资料和信息。邓夏发现, 1931年杂院调查表对研究里院分布、规模意义重大,从枯燥乏味的调查表格上可以挖掘出背后的人、背后的社会,甚至里面隐藏着一个社会结构网络,可管窥里院全貌和全域性,也反映了当时的社会结构、阶层分布、租金等情况及变迁,有助于了解里院的功能形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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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岛文学馆馆长、良友书坊文化机构创办人臧杰认为聂惠哲的和邓夏对城市研究饱含深情,其研究与查档案的方法源于亲身体会,值得致敬。在臧杰看来,老房子承载了很多民间记忆,很大程度上是一种社会装置,提供了社会生活最基本的场域,也揭秘了一些老街道、老掌故;大鲍岛作为当年青岛外来移民的平民社会社区,是早期城市平民生活史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为青岛的城市史研究打开了一个新维度,“很多里院已经不存在了,存在的里院现在也没有人了,只能作为历史文献,读了聂老师的书,你会发现,原来这个院子里有这样一些人,这样一些故事,这样的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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臧杰表示,这样一些经历都来源于那个简单的基础表格,但这份工作让那段历史清晰地串联起来,实现了基础资料的整理工作,“这是按照一个词典的方式来做的,连目录都是按照时间顺序,把每个里院都梳理清楚了,这是我们做任何研究工作的基础。这100多个里院完成70来个,后面40来个也要说清楚,以后大鲍岛肯定会出新的合集本,把这个资料完整化。”臧杰认为,研究大鲍岛的社区资料,可能发现过去开发商在青岛引领城市发展的思维方式,可以观照当下老街区的保护与发展。
(半岛全媒体记者 孟秀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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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孟秀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