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鲁台中小学生征文|梁孜玮:与“青铜”共振
热门活动 | 2025-12-25 06:18:11

合上《青铜葵花》最后一页时,窗外枯枝正被冬日暖阳照耀着。书脊上“曹文轩”三个字温润如旧,而胸腔里,一种崭新的、近乎疼痛的共振,正沿着骨骼脉络蔓延开来。这不是阅读,更像是一次被经典猝然握住了心跳的对话,它让一个长久困在“甜”与“顺”里的灵魂,第一次窥见了“美”的另一种质地——一种名为“青铜”的、带着苦难包浆的辉煌。
曾经,我理解的“美”,是未经风雨的完满。我偏爱那些精致光鲜的文字花园,深信苦难是必须被驱散的阴霾,是艺术理应过滤掉的杂质。直到我遇见青铜与葵花。当哑巴少年青铜在苍茫的芦苇荡中,用尽全身力气为失去血缘的妹妹葵花捕捉那只萤火虫,当微弱的光晕照亮他焦急而圣洁的脸庞,我建构的美学壁垒,被一道更古老、更坚硬的光凿穿了。
曹文轩先生将“苦难”锻造成这部作品的青铜骨骼。它不是墙角的灰尘,而是锻造人格与情谊的熔炉。大水漫过家园,蝗虫啃食希望,饥寒与分离如影随形——然而,正是在这粗粝的生存磨石上,人性最柔韧的光泽被磨砺出来了。奶奶当掉陪伴一生的玉簪,只为给孩子换一顿饱饭;青铜在寒冬卖掉脚上唯一的芦花鞋,赤脚踏雪而归,只为葵花能有一张留念的相片。这些苦难没有摧毁他们,反而像浑浊的泪水,洗净了爱的瞳仁,让它呈现出超越血缘的、水晶般的纯粹。这彻底逆转了我的认知:苦难未必是美的对立面,当它被至真至善的心灵所承载、所转化时,竟能孕育出最动人心魄的崇高之美。
这股震撼进而浸透我的情感,将我从轻浅的共情,引向深沉的悲悯。我仿佛不再仅是读者,而是大麦地河畔一棵沉默的树,见证着每一次离别与重逢。最让我灵魂战栗的,是结局处青铜那声石破天惊的呐喊。当葵花即将被接回城市,这个被命运夺去声音的少年,在高高草垛上,对着渺远的轮船,从生命最深处迸发出那一声“葵——花——!”那一刻,万籁俱寂,唯有这无声世界里的“有声”呼喊,如同青铜巨钟的轰鸣,撞开所有语言的桎梏。我的泪水夺眶而出,那不是为悲伤而流,是为一种极致的情感力量所洗礼——原来,最深沉的爱与挽留,可以穿越生理的残缺,在灵魂的旷野上发出最嘹亮的回响。它让我懂得,真正的情感,不是熨帖的甜暖,而是这种让你心口发紧、喉头哽咽,却在酸楚中升腾起对人性无限敬畏的复杂战栗。
从这场对话中,我收获了两件珍贵的信物。一是人生的“青铜哲学”:真正的坚韧与辉煌,恰来自对苦难的正视与淬炼,而非对它的回避。就像青铜器,其价值不仅在于形制,更在于那层岁月与磨砺赋予的、独一无二的温润包浆。二是文学的“诗性”。曹文轩将沉重的主题,置于芦花荡、萤火虫、冰项链等纯净如童话的意象中,用诗意的滤镜过滤了苦难的狰狞,却放大了其精神内核。这种“美丽的痛苦”,远比直接哭诉更有力量,它让悲剧美得以沉淀,让感动直抵心灵最柔软的腹地。
合上书页,青铜时代的余响仍在血脉里流淌。这场对话并未终结,它在我心中植入了一枚青铜的烙印。从此,当我回望那些生命中的粗粝之处,或许能少一分抱怨,多一分凝视的勇气。因为《青铜葵花》告诉我,命运投以沙砾,唯有用爱与尊严去包裹,才有可能在时间的深处孕育出珍珠的光泽。那光泽,便是人性在苦难中绽放的、永不褪色的诗篇。

姓名:梁孜玮
组别:高中组
学校:万杰朝阳学校
城市:山东省淄博市
指导教师:张家恺
责任编辑:贾晓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