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山路上看变化”作品征集活动优秀文学作品展播｜金鸡山的绿色传奇

序章 三缕乡愁系故土，半生夙愿报乡恩

金鸡山的晨雾如乳白色轻纱，缠绕着黛青色山脊。当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洒向2400亩葱郁山林，64岁的王传平已在山间巡行六公里。他扯下颈间手巾擦汗，目光掠过风中颤动的侧柏与黑松，那些挺立的绿色枝干，恰似无数双虔诚的手掌，向着天空托举希望。

“这哪是树啊，是咱石河头村的念想呐。”浓重乡音被山风扯散。他像个顽童捡起一块石头抛向远处，沉闷撞击声在山谷回荡，思绪也被拽回辛酸童年。

那时的金鸡山贫瘠如石上薄纸，狂风卷着沙砾呼啸而过，人唤“饿山”，莫说树木，连寸草都难存活。王传平兄妹七人，父亲早逝，母亲柔弱的肩头扛着全家生计。14岁那年秋天，他跟着本村大娘和二婶去沂源县讨饭，走到石桥镇时突发剧烈腹痛，在地上翻滚不止。大娘和二婶急忙把他送进医院，她俩身无分文，跪地哀求，医生才破例给药，总算止住疼痛。

“人这辈子，啥都能忘，救命恩情不能忘。”王传平蹲下身，指尖抚过黑松树干。冻害留下的伤痕仍醒目，半米处却倔强冒出鲜嫩新芽。这让他想起16岁麦熟季仍穿棉袄讨饭的窘况，想起东北零下三十多度的寒夜，和三哥扒火车摔下险些丧命的惊险，想起生意刚有起色却因投资失败债台高筑的惨状。每当撑不下去时，二婶的声音总在耳畔响起：“孩子，咱石河头人，骨头都是带棱的。”

回家为家乡做点事的念头，缘起与外甥王军在广州的谈话。2010年4月16日，舅甥二人参加广交会，夜里在宾馆闲聊。王军，这位母亲早逝、被王传平视如己出的外甥问道：“四舅，听说你当过村干部，后来为啥不干了？”

一句话勾起王传平的回忆。17岁时，三位哥哥因家穷娶不上媳妇，他和三哥揣着借来的200元闯东北，靠木匠手艺干了6年，用挣来的钱帮兄弟四人都成了家。回乡后，他重操旧业，打家具的生意红火，成了远近闻名的万元户。

1992年村民委员会选举，31岁的王传平高票当选村主任，却因自认经验不足，请求由老同志担任，自己任委员配合工作。一年后主任被免职，乡里让他主持全村工作。

上任第一件难事是通大街。规划中21户村民的老屋需拆除，村民不同意，镇里组织40余人强拆，只拆了两家便收兵，留下19户让他解决。王传平拧着脖子，手持钢钎大锤带头冲上去，村干部紧随其后，短短一个月拆完所有钉子户。他又组织村民出义务工修通大街，却因通往村外的路没修通，成了“断头路”，村民出行只得绕行村南水库大坝，多走一点五公里。

1994年，王传平到乡里软磨硬泡，争取到德国粮援项目，为全村装了自来水，修了石桥和连接大街的新路，打通了“断头路”。见村小学教室拥挤，他从家里拉来门窗、檩条，添建两间教室。

修路时，本村一沈姓青年不出义务工，被王传平在大喇叭点名批评。该青年恼羞成怒动手殴打王传平，三哥王传海劝架时，右手大拇指被对方咬掉半截。派出所要处理，青年的残疾退伍军人爷爷求情，王传平敬重这位老军人，便让派出所不予追究，为此三哥许久都生他的气。

老屋强拆和义务工太多得罪了不少人，村里102人联名给省里写信，罗织四大罪状要求调查。乡领导找他谈话时，这位硬汉委屈落泪：“我为大伙儿办事，咋这么难？”调查最终还了他清白，但他心灰意冷，1996年毅然辞职，举家进城经商。

进城后，他干老本行、做装修，很快攒下几十万元，却因听信他人鼓动投资餐饮血本无归。不服输的他从头再来，重操旧业东山再起。2004年，外甥王军委托他负责国内采购出口物资，十几年打拼积累数百万元，儿子王永也办起企业，日子舒坦滋润。可石河头村换了几茬干部，面貌依旧，有人进城劝他出山，他叹道：“我做梦都想为家乡办事，只是乡亲们不给机会。”

听完这段经历，王军说：“四舅，时代变了，人们观念也在变，您尽管大胆干，我全力支持您圆了这个梦。”

这年深秋，王传平回到石河头，登上金鸡山。大山就像一只被拔光了羽毛的雄鸡，四周依旧赤裸，整座山梁黄土刺眼，狂风卷着沙砾扑向村庄。

那夜他辗转难眠，月光在墙上投下摇曳树影。白天的景象在脑海翻腾，让他愈发坚定：“乡愁不是愁，是劲儿。”

这股憋了三十年的劲儿，源自对乡亲守着大山受穷的心疼，源自对讨饭路上每块干粮的感恩，更源自一个朴素信念：凭什么别人的家乡山清水秀，咱石河头就该守着荒山受穷？

第一章 孤身返乡治荒山，誓把穷岭变青川

2011年春节刚过，家族聚会上，王传平掷地有声：“我要回石河头，包下金鸡山种树！”

此言一出，喧闹的酒桌瞬间死寂。儿子王永劝道：“爸，您都50多了，在家哄孙子享清福不好吗？”大哥王传虎重重蹾下酒杯：“老四，是不是生意亏了？哥几个给你凑！别去折腾那荒山，那就是个填不满的窟窿！”三哥王传海更是毫不客气：“你放着好好的生意不做，回来瞎折腾什么？我看你是挣了几个钱烧的！”

不光家人反对，村里人也是议论纷纷。有人说他躲债，有人说他中邪，还有人说他霸占土地。面对流言蜚语，王传平心意如铁铸般坚定，他揣着卷尺在山上奔走。北坡石缝里，几棵粗壮柏树的根系像龙爪扣住岩石，枝桠在狂风中傲然挺立。

“你们能活，我就能让更多树活。”他对着柏树低语，似在鼓劲，又像与大山对话。

很快，他与村委会签订五十年荒山承包合同，一次性足额缴纳承包费。在山上搭起简易房，带着锅碗瓢盆和铺盖卷安营扎寨，打响绿化攻坚战。

治山需要人手，他从本村和邻村招了40多人。本村青壮年多被他安置到王永厂里上班，剩下的老弱病残，他先把二婶家的哑巴儿子王传太带上山，每月3600元工资，乐得哑巴朝他直竖大拇指。79岁的王兆平，曾在特殊年代打骂过王传平的父亲，如今日子紧巴，硬着头皮来求活。王传平以德报怨，让他干轻活，每天发80元。村里十几名老弱病残见状纷纷要求上山，他全部收留，有人说他傻，他一笑置之。

一天，大哥王传虎召集传峰、传海兄弟：“咱反对归反对，四弟要干，咱得支持。”兄弟仨一起上了山。

金鸡山没路，治山先修路。起初，王传平雇挖掘机修一公里花了40多万元，为省钱，他花30万元买了辆二手挖掘机。俗话说，人过四十不学艺。年过半百的他拜师学艺，看说明书、请师傅示范，很快便能独立操作。当挖掘机的轰鸣声打破金鸡山寂静，村里老人摇头叹息：“传平这是要把钱扔水里啊。”

治山不易。2015年冬天，刚下过雪，王传平独自开挖掘机进山修路。开采一块巨石时，机械臂用力过猛，履带打滑，半边机身悬在3米深的沟沿。他死死踩住刹车，看碎石纷纷滚落，沉着伸出机械臂撑住机身，慢慢退出险境。

那晚，他喝了一斤白酒，躺在山上简易房里，听着呼啸风声像鬼哭狼嚎。想到为治山散尽家财、抛家舍业，几个月不回一趟城里的家，吃苦受累还不被理解，他忍不住大哭。恍惚间，他想起十七岁离乡闯东北的夜晚，母亲拉着他的手叮嘱：“儿啊，出去了就别回头。”

可他终究回了头。不是外面世界不够精彩，是心中对家乡的牵挂太重。

第二章 碧血丹心染青峦，千亩荒丘换新颜

种树得艰难远超想象。2012年春天，6万棵侧柏苗运抵山脚，嫩树叶挂着露珠。但山路未通，只能靠人背。王传平雇了十几名村民，每人一次背50棵，他也加入其中。七八十斤的树苗压在肩上，每走一段就得歇脚。山风如刀割脸，汗水流进眼里杀得生疼，他用袖子一抹继续干。半月下来，肩膀血泡破了又结痂，后背衣衫被汗水浸得结起白霜。

树苗种下那天，30多人在山顶围坐，就着简单饭菜喝酒。王传平端起一碗酒洒在地上，庄重地说：“兄弟们，树活了，咱村就有盼头！”

可盼头险些成泡影。那年夏天三个月没下雨，新栽树苗渐渐枯萎，针叶焦黑。王传平凌晨就挑水桶上山，一天跑二十多趟，肩头磨得血肉模糊，却也只是杯水车薪，眼睁睁地看着树苗枯死。第一年栽种的6万株侧柏，成活率仅40%。

夜里，他独坐山顶落泪，那些枯萎的树苗，像早逝的三姐让他心疼。

分析原因后，他得出结论：一是树苗多、栽种时间长导致水分流失，不易栽活；二是干旱无水灌溉。于是建起苗圃，培育15万株黑松苗、8万株侧柏苗，现栽现起，成活率达98%。为解决水的问题，他决定打井。

此时，治山已掏空他400多万元的积蓄，打井钱没了着落。他想到王军，想开口借钱。

听说四舅缺钱，王军放下国外工作赶回，直奔金鸡山。看了山上变化，望着又黑又瘦的王传平，他动情地说：“四舅，山上建设资金我全负责，我出钱您出力。小时候我妈走得早，父亲不管我们，我和妹妹在舅舅们家长大，石河头也是我的家。”

2013年春天，打井队进场。第一眼井钻到90多米，钻头掉进去取不出，只能作废。

第二眼井的钻头日夜轰鸣，啃噬着坚硬的地层。一百米，一百一十米，一百二十米……王传平的心随着钻杆起伏。钻到一百二十七米时，强大水压顶开机盖，井水如银龙喷涌，溅了操作手一脸。王传平扑过去掬起就喝，带泥土腥味的水此刻甘甜如蜜——这是承载全部希望的琼浆。他抓起湿泥攥在掌心，水珠顺着指缝淌下，浸透衣襟。

第二年夏天，他又打了眼130米深的井。有水还需引上山，他们沿新修的20公里环山路铺管道、装消防栓，建三级扬水站。七旬的二哥王传峰执意帮忙，一次背管道上山时，脚下碎石一滑向后滚落。王传平飞奔过去，见二哥嘴角渗血，趴在石头上，却仍死死抓着管口。检查结果是四根肋骨骨折。

“二哥，你这是图啥！”王传平的泪滴在二哥手背上。王传峰虚弱地笑：“傻弟弟，你不也图个念想？”

那年冬天，引水工程完工。清冽的井水汩汩地流进山顶蓄水池，王传平听着哗啦啦的水声，仿佛听见母亲说：“水是活物，能带着好日子往家跑。”

山上有了水，树就有了希望。王传平安排人员定期浇灌，新栽黑松吐出嫩绿，金鸡山焕发勃勃生机。在王军支持下，他共投资2000余万元，7年间修路20余公里，打井2眼，建三级扬水站1座，植树30余万棵，绿化面积达100%。2023年起，他又修了5公里台阶式步道，连接6座山头，既作防火隔离带，又方便游人上山；建5处观景台，栽种核桃、栗子等果树。他敞开山门不收门票，吸引各地人前来游玩，为今后发展旅游造势。

七年里，王传平以青山为纸，以血汗为墨，谱写了金鸡山绿色传奇。如今的金鸡山，既是绿水青山，也是金山银山。它给了村民富足生活，更给了尊严与希望。老人们感慨：“做梦也想不到能看见荒山披绿，过上这般好日子。”

年已八旬的大哥王传虎仍每天巡山：“弟弟为这山操碎了心，我多看着点，他就能轻松些。这山是他留给石河头的家业，是咱村的命根子啊！”

受伤后身体虚弱的二哥王传峰也常上山：“看着满山的树，像看着自家孩子，心里舒坦。弟弟做了件了不起的事，我的脸上都有光。”

儿子王永起初不理解，后来被父亲感动，有空就往山上跑：“以前嫌他瞎折腾，现在看家乡变样，乡亲们笑开了花，才懂他的用心。他想让根扎得更深，我要接着干，让金鸡山永远郁郁葱葱，乡亲们的日子永远甜。”

第三章 劈山填壑筑通途，血汗铺就幸福路

金鸡山最后一抹新绿扎根后，王传平的目光从山林落回村庄。石河头村心脏地带，横亘着一条宽7米、深5米、长380米的巨大沟壑。村民依沟而居，仅容人行的崎岖小路晴天尘土蔽日，雨天泥泞难行。望着这条吞噬便利与颜面的深沟，他信念坚定：“村庄要美，大道须平！”

2018年春节，王军来走亲访友，王传平把建设美丽乡村的蓝图全盘托出。王军当即表示：“四舅，对石河头人有益的事尽管干，我和王永永远是您的后盾。”这两位一个是圭亚那中华国际贸易有限公司董事长，坐拥近百亿家产；一个是拥有5家国内企业、2家国外公司的年轻企业家，当即给王传平账户注入800万元，让他干劲更足。

可理想美好，现实残酷。沟里长满树木，涉及17户村民利益。村民大会上，蓝图赢得掌声，掌声后却满是质疑。曾经的穷困让他们谨慎守护微薄的利益，对变动满心惶恐。他们答应伐树却按兵不动，是沉默地观望，也是保护性地退缩。

当时王传平要和王永出国考察项目，临行前和17户村民商定，一个月内伐树不影响施工。可一个月后回来，树一棵没少。

王传平心急如焚，汛期将至，工程不能等。召集17户当家人了解情况，才知他们担心他把钱都投到了山上，怕工程半途而废，白伐了树。

王传平红了眼眶：“三十年前我想改变村里面貌，大伙儿不理解不支持，逼得我背井离乡。我真心想带大家过好日子，咋就这么难！我知道大伙儿怕啥，怕我虎头蛇尾，怕沟填不平，白伐你们的树。”他拍着胸脯：“填沟筑路是造福子孙的事，我干定了，干不成我就滚出石河头，今生永不再回，请大家相信我！”

见他把话说绝，大伙儿拉着他的手：“传平，我们信你！现在就去伐树。”三天后，沟里树木全被伐完。

早春二月寒意未消，王传平已擂响填沟筑路的战鼓。他亲自测量、设计、规划，汛期如悬顶之剑，时间紧迫，“歇人不歇马”已成铁律。工地上机器昼夜轰鸣，灯光如昼。他身先士卒，天天开挖掘机干七八个小时，挖渣土、装车辆，汗珠滚落浸湿衣衫。

一天下着小雨，他冒雨施工时，挖掘机大臂液压油管破裂。停机检查时，脚下一滑仰面跌入3米深石坑，剧痛席卷全身，被紧急送医。诊断为骨盆骨折，医生要求住院一个月。可他听说顶替的挖掘机手技术生疏、进度缓慢，不顾医生警告和家人劝阻，强忍剧痛出院，咬着牙坐进驾驶室。每动一下操作杆，疼痛如电流传遍全身，他却眼神坚毅，咬紧牙关承受。在他的感召下，工程队迸发惊人斗志。

五个多月鏖战后，搬运渣石28000余方，地下铺设了坚硬的排水管道，这条阻碍村庄发展的深沟，终于在汛期前变成宽阔大道！大道如黑色巨龙，承载着村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填沟只是序章。2019年春天，镇里任命王传平为村负责人，主持全面工作。他马不停蹄地带领乡亲们改造河道，让清水粼粼；架设新桥，如长虹跨两岸；修宽8米、长逾千米的东西大街，平坦熠熠；贯通400多米的南北沥青路，车辆疾驰；铺就村后街巷、各条小巷的石板路、水泥路，彻底告别了泥泞。

20年前他为村里装的自来水，因年久失修早已报废，村民又过上挑水的日子。他专门打了深水井，铺管道让清泉流进家家户户灶台。

最后一块路面硬化、清泉第一次在村民家流淌时，积劳成疾的王传平硬撑着主持完竣工典礼。村民的欢声笑语尚未散去，第二天他就住进医院，调养伤痕累累的身体。

第四章 绘就乡村新画卷，绿水青山绽芳华

寒梅傲雪尽，春风拂柳归。病愈归来的王传平，并未沉醉于过往功绩，心中那幅“美丽乡村”的壮美画卷正徐徐展开。王军、王永兄弟率先投入的800万元启动资金告急时，妻子毫不犹豫地取出儿女们孝敬她的20万元养老积蓄，让王传平尽数投入建设。

这份近乎“孤注一掷”的赤诚，彻底击碎了旁观者最后的疑虑。人心都是肉长的，王传平砸进的是真金白银，更是身家性命。村里那位最初坚决不肯伐树的老党员，第一个揣着五千块钱找到他：“传平，我这把老骨头帮不上大忙，这点钱给咱村买几盏灯！”一石激起千层浪，在外务工的年轻人微信转账，在家种地的老人捧出卖粮的钱，村民们共筹集35万元。从此，建设家乡不再是王传平一个人的执念，成了石河头全村人的共同事业。

2021年秋天，村民委员会换届选举，王传平以99%的高票当选村主任。在他的引领下，石河头村开始了化茧成蝶的蜕变：

景致添韵：古朴凉亭静立山水间，蜿蜒栈桥穿梭花丛，“仙人桥”横跨溪流，人工湖倒映蓝天白云，将村庄化作一幅徐徐展开的水墨画卷。

乐有所聚：文化娱乐广场上，彩砖拼出精美图案，现代化健身器材与休闲设施环列四周。每到夜晚，灯光亮起，村民们汇聚于此跳广场舞，孩子们嬉笑追逐，欢声笑语漫过整个村庄。

灯火通明：46盏路灯如星辰排列街巷，夜幕降临时准时亮起，柔和光芒驱散黑暗，为村民出行带来安全与便利，让村庄沉浸在温馨的氛围中。

花木葱茏：街巷两旁花坛错落，3000多平米的草坪如绿毯铺展，2000余株紫薇、红叶石楠等花木争奇斗艳，四季芬芳流转。

民居升级：富裕起来的村民翻建旧屋，一栋栋融合现代风格与传统元素的新居拔地而起，十余座别致的别墅点缀其间，既显简洁大方，又含生活温度。

昔日“一穷二白”的石河头村，如今已脱胎换骨。山愈青翠，水愈碧绿，天愈湛蓝，村愈如画。“潍坊市森林村”“潍坊市美丽乡村”“乡村旅游打卡地”等荣誉接踵而至，见证着村庄的蜕变，也铭刻着王传平与村民们的汗水。

尾声 初心不改映日月，灯火万家照新程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流光溢彩勾勒出石河头村的轮廓。细心者会发现，这里的白天与夜晚，村民脚步节奏截然不同。白天，他们步履匆匆，在田间、车间辛勤劳作；夜晚，他们悠然漫步，在文化广场上享受生活。劳作一天的村民自发汇聚，音乐响起时起舞欢歌，用最质朴的欢庆，表达对国家强盛、生活富足的由衷喜悦。每逢佳节，锣鼓喧天，老幼云集，身着盛装的人们翩翩起舞，热闹声响能传到山外。

石河头村人心里明镜似的。今日的邻里友爱、丰富文化生活、宜居环境、和谐图景，都凝结着领头人王传平那份近乎执拗的创业精神与无私奉献。他如明灯，照亮村庄前路；似旗帜，引领众人前行。

村里人都知道，王传平知恩图报。那年外出要饭，大娘和二婶救了他，在他幼小的心里播下感恩的种子。从东北返乡后，他便悉心照料两位老人，逢年过节带着礼物探望。大娘过世后，他对二婶视若生母，照顾有加。二婶活到102岁，临终前拉着王传平的手说：“孩子，婶能活到这把年纪，是托了你的福。”回村以后，王传平更是把石河头村当作自己的家，把乡亲们当作家人，为这片土地和人民甘愿奉献一切。自2011年开始，王传平每逢年节都为40多名八十岁以上的老人发放米、油、面等生活用品；每年都要组织村里的老人外出旅游，吃住行全由他个人承担；村里谁家遇到困难，他都出钱出力热心相助。乡亲们对王传平心存感激，几次想为他树碑立传，均被王传平拒绝。他说：“金杯银杯不如老百姓的口碑。我为乡亲们办点事，不图名不图利，只图大伙儿能过上好日子。”

梅花香自苦寒来。王传平的付出换来了璀璨光环，全国绿化委员会授予他“全国绿化奖章”，这是临朐县乃至潍坊市唯一获此殊荣者。此外，他还荣膺山东省“乡村绿化模范人物”、潍坊市“最美林业带头人”“潍坊好人榜”及“善行义举四德榜‘榜上有名’先模人物”等多项荣誉。这位务实为民的“当家人”，将曾经贫困的石河头村，打造成四邻艳羡的富裕村、省市瞩目的美丽乡村，接连斩获镇、县、市“生态建设先进村”“新农村建设先进单位”等荣誉。

如今的石河头村，满目春色，生机盎然。与人谈起这些成就时，王传平脸上总漾着春风般的笑容，透着自信。站在金鸡山顶俯瞰这片亲手唤醒的土地，他轻声说：“人们总说乡愁是愁，可我觉着，乡愁是劲儿，是让你无论走多远，都有股力量拽着你回来，把这愁变成甜的劲儿。”

王传平并未止步。他在心中正勾勒着一幅壮丽蓝图，计划依托石河头村和水库的区位优势，深度开发自然景观，做强乡村旅游，打响“石河头”品牌。心中那幅山环水绕、四季花香、更靓丽富饶的未来图景，已呼之欲出，如朝阳般充满希望，等待着他与乡亲们共同书写更加美好的未来。

（作者：韩启龙；二等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