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终字述｜关键字：变 在自洽中拥抱变化 在理性中突破盲区

关键字：变

在自洽中拥抱变化

在理性中突破盲区

这一年，要结束了。在快唱《难忘今宵》的时刻，在岁末的回响中，以豆包“手机”为代表的“AI智能体（Agent），正悄然煽动内容生产及信息传播的翅膀，让我有种预感，从互联网诞生至今，此前种种，皆为序章。而今，“智能”的大幕方徐徐开启。以前我们所说的“科幻”，可能已经走出科学家的实验室、哲学家们的书房、作家们的想象，成为一种真真切切的社会现实。

或许，历史将会记住这一年——“Agent元年”，也是全民AI的一年。虽然这一年里，技术的“奇点”未必会即刻降临，但是放眼可见的AI奇观，则让人目不暇接。从互联网走出实验室的那一刻起，无论是阿帕网还是“浏览器”，无论是“门户”还是“APP”，无论是“搜索引擎”还是“算法”……所谓的“人工智能”，多依赖于其定语“人工”。真正开启智能时代的，是2025年。

2025年的开端与收尾，皆与“人工智能”深度交织。1月20日，DeepSeek正式发布了其第一代推力模型。坊间一片喝彩。十个多月后的12月8日，DeepSeek创始人梁文峰被《自然》评为年度十大人物。出生于1985年的他，今年刚刚40岁。这不由得让人感叹，科技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重塑世界。

在这似乎并不漫长的一年里，有关AI的概念持续爆火，应用场景层出不穷，对这一技术，人们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热情，仿佛不与AI同行，便会被时代甩在身后。比如，在12月24日，来自界面新闻的一则消息就称，“豆包DAU破亿，成字节史上推广费用最少的破亿产品”。“豆包”一向低调、内敛，似乎并没有刻意投放的这款产品，但日均活跃用户数（DAU）竟已破亿。这似乎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公众实在是太需要这款产品了，连向来以“烧钱”推广的互联网行业都省去了费用。这不由得让人感叹，只有热爱和需求，才是技术演进的核心驱动。

在这一年之间，AI已渗透至网络安全、办公、教育、政务、医疗等各个领域，特别是我所处的教育行业和传媒行业，老师们时时刻刻提防学生，交上来的作业是不是使用了AI工具。而传媒的业学两界，关注点也表现出前所未有的一致性，内容的采集、生产以及传播，越来越智能化，媒体也越来越平台化。AI使刚刚开始谈论的“数字新闻业”朝着“智能新闻业”快速迁移。

似乎，这样的变化，真该值得欢呼雀跃。但技术也带来了前所未有的迷茫，在人工智能的狂飙猛进中，如何与之相处，这些技术如何使用，是否会涉及伦理问题，也被谈论得热火朝天。

的确，这种媒介的变革，会给社会带来哪些变化，实在值得我们去仔细思量。比如，AI看似实现了“能力平权”，但这真的激发了人类的创造能力，提升了社会效能吗？对于个体而言，对AI的过度依赖，新的认知鸿沟是不是已经开始出现了呢？再比如，已经有人开始对AI有了深度依赖，却没有考虑到AIGC带来的深度伪造，已经严重困扰人们的知识生产。当AIGC在看似逻辑严密、论证清晰、“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此时，个体的判断力是否“在线”尤为重要。

如果，这次豆包真的掀了手机操作系统的牌桌，则互联网的“入口”将进一步收缩，内容生产和分发将进一步寡头化。在“技术权力”的背后，是价值逻辑还是资本逻辑，已尤为重要。比如，一个多月之前的11月14日，澎湃新闻发布标题为《随意屏蔽新闻报道 腾讯何以成了媒体的“总编辑”》一文。该文在发布当天即引发广泛热议，其原因就在于它清晰地表明，在当前以数据、算法为代表的所谓“平台规则”，正在试图重新定义传统的新闻信息传播方式、配置方式乃至价值生成方式。

于是，面对技术迭代席卷而来的深刻变局，人与人工智能如何共生共处、良性互动，已然成为当下亟待回应的时代命题。毕竟，人工智能作为一种核心的技术引擎，将进一步且更为深入地重塑个体与世界的互动范式。并且，这种技术对社会机理的改变已经不再以个体的主观偏好为转移，无论你是否喜欢，都已经呈现出势不可挡的态势，无论你是否愿意，你都已经身处其中。

在这个以人工智能为代表的大变局里，不仅会重塑个体的认知体系、价值判断，更会影响一个人的人生坐标以及生存节奏。因为新技术必然会带来生产力的变革，而这在世界的发展过程中，意味着新的发展机会。就如同当前，在一些高科技领域，已经呈现出肉眼可见的生长。当然，这种技术变革带来的是机遇与挑战并存，也不可避免地会带来认知焦虑。

所以，在2025年第二场雪飘下来的时刻，在凛冽而又无比清爽的空气中，我想到了那个叫作“自洽”的词语。在飞速的迭代中，在不确定的人生坐标中，于每一个生命体而言，只有构建稳定的“自洽能力”，才能面对新技术的发展及外界的变化，不慌乱，面对新技术发展所带来的“奇点”与“奇迹”，不迷乱，才能寻求个体能力增长及认知提升的稳定平衡，有效实现个体的稳步成长。毕竟，那些AI的文字，都是别人的人生。

新的一年要来了，无论过去的时刻是多么的惊心动魄，多么的繁花似锦，甚至是风雨交加，只有保持自洽的内心、抬头看路，才能实现自己与时代的同频共振。

（特约评论员 宋守山，作者为新闻学博士、青岛科技大学传媒学院副教授，青岛市传播学会副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