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人心灵深处的“惊涛骇浪”——郭爽《河上歌》分享会在汉举行
体娱场 | 2025-12-31 16:29:24 原创
孟秀丽来源:半岛都市报·半岛新闻客户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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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28日下午,“山河不动,人如歌——《河上歌》新书分享会”在武汉中心书城全民阅读大讲堂举行。本书作者、青年作家郭爽,与著名作家、湖北省作协主席、武汉市文联主席、武汉大学文学院教授李修文,小说家、诗人、《芳草》杂志常务副主编林东林,围绕郭爽的首部长篇小说《河上歌》,展开了一场关于成长、创伤、现代性与自我重建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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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流动中寻找归途
活动伊始,主持人林东林分享了在旅途中阅读《河上歌》的独特感受。郭爽坦言,这部小说源于她个人乃至一代人的生命经验:“从17岁离开家去读大学,我就一直处在漂泊动荡的状态中。”走过厦门、广州、上海,在时空的迁徙中,她逐渐感受到“我们这代流动的人,似乎走到了一个需要回顾和面对的节点”,“作为一个小说作者,我最大的依赖、信任和武器,就是虚构之笔,于是我就从记忆深处去连接,连接到了连思齐、席德这样的人物,他们很早就在我的世界里存在,但我已经忘了他们很久,想起他们时,自然就有了这部小说的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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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郭爽的首部长篇小说《河上歌》,李修文高度评价,“这是我最近一两年来读到的特别喜欢的一本小说”,它具有一种“不为人察知的壮阔”,“有一种很深邃的、静水深流的力量”,书写出了一代人心灵深处的“惊涛骇浪”,“人生代代无穷尽,每一代人都在艰难地把自己‘救’出来……我们之所以说这部小说极其壮阔,是因为它和这个时代齐头并进的联系是非常深入的,可以说,这本书是一部80后的生活史、精神史,更是一部自愈史、自疗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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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小说中的人物,李修文称赞他们具有一种“特别明确又不自知的现代性”。“什么是现代性?现代无非是想要让人更加自由、更加解放,更加凸显个人”,他们以相对独立的人格面对世界,但他们的友谊“从来没有歇斯底里,没有你侬我侬,也没有在过去叙事里看到的怨恨”,在遭遇种种困难和创伤之后,依然保持着“互相眺望和理解”。“连思齐、席德、超毛,他们就像丛林里奔出的三头小兽,在用强烈的自我意志告诉你,世界是断裂的,某一时刻是不可和解的,但他们不是通过取消自己、淹没自己,而是通过确认自己成为了自己,也让一代人得以形成,所以小说具有非常强大的精神力量”,《河上歌》不是一个“由凡入圣”的旧故事,而是在现代语境下,让人经由认识并接纳自己,从而拥有日常生活中的神性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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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景观与精神供养
成长于豫东平原的林东林坦言,《河上歌》中呈现出来的贵州山川河流和多民族风物让他深深迷恋,同时它们也是小说中人物的重要“精神供养”。他认为,贵州的自然地理,包括独特的传说、历史、文化、民俗风情,对塑造一个作家超越文学的认知和气质非常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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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贵州就是生活在自然之中,推门见山,傍水而居。”在郭爽看来,贵州是一个人与自然浑然一体的有机体,它在和人一起呼吸。“贵州具备一个丰沛磅礴的想象空间,一个多元时空并存的空间,它给了贵州所有门类的创作者一种巨大的滋养。”这种多元、复合的自然世界,打破了单一的文化标准,“语言的中心是城市,它集合了多重文化生态,作为一个文明边缘地带的作者,走到语言的中心去学习,这时候,因为有了这种对照,你可以更清楚地看清楚你的财富到底是什么,你真正珍贵、无可替代的东西是什么。”在小说中,郭爽通过情景交融、歌谣穿插等方式,让人物“回到有机的自然里去”,因为“我们一直属于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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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力的面对与治愈
小说中,“暴力”一词以多重形态和更加融入日常生活的方式出现。林东林指出,这种暴力并非显性的、可见的、宏大的物理伤害,更多是时间和命运所施加的、如流水侵蚀岩石般无形无声却有力的创伤,郭爽在书写时,对它们进行了看似轻巧实则更加深入的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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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李修文看来,“最深的暴力是,这样的生命行走在世界上,天然地就会面对那些更加隐性的暴力”,但他们身上具有一种隐蔽的刚健,他们一直在与家庭遭遇和成长中不为人察觉的深渊“周旋、相处、斗争,想要重新夺回自己”,郭爽将历史伤痕、家庭谱系作为背景融入叙事,使小说具有了广阔的指涉。“小说中的人物从森林中出来,既要踏入这个世界,又要被这个世界所改造、所篡改”,他们在寻找自己“庙宇”的途中所经历的平静之下的疯狂与危险,是小说最迷人的部分;尤其是连思齐与娜塔莉的关系:“娜塔莉太重要了……他们之间的爱或者比爱更深的关系的萌发,始于剥离社会身份后以接近原本面目的样子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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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始终觉得对于两个人之间关系的建立,最初的那一下‘定音’非常重要,它决定了你们是在什么样的状态初识的。”在郭爽看来,这种基于尊重与克制的靠近,正是现代人重建信任、找回主体性的重要途径,“一个人觉得自己破碎、崩溃、濒临解体的时候,不要问他哪里不好,而要问他发生了什么,试图去讲述发生了什么,然后重新靠近,我觉得就是一个生命重建的开始。”娜塔莉象征了一种重建生命的可能,而承载着历史与代际创伤的其他女性,也构成了一座座“小小庙宇”,所以最终,当连思齐意识到他可以爱也可以不爱的时候,他成就了自己,完成了自我塑造,“就像一个小小的蜡像成型了,被他自己捧在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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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依旧有用
活动尾声,林东林总结道:“在今天这个由技术主宰的时代,《河上歌》的重要之处在于,它让我们再次认识到,生命怎么样实现自我蜕变,或者说每个人如何最终完成自己,度过那个可能懵懵懂懂、并不那么清晰的自己,这再一次证明了文学的有用之处,再一次证明了小说的可为之处。”这也正如《河上歌》所呈现的,一代人的漂流与回归,不仅是地理的迁徙,更是心灵的跋涉,当三个少年从河谷走出,穿越算法的风暴和金融的浪潮,最终回到那推门见山的故乡,他们呈现的不仅是一部小说,更是一曲属于所有寻找自我的人的时代之歌。
(半岛全媒体记者 孟秀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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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孟秀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