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乌冲突或在寒冬中迎来转折

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俄罗斯所 叶天乐

2023年的冬季已经到来，对于俄罗斯与乌克兰来说，冲突即将迎来两周年。进入第二个冬季，无论是战场上还是战场外，形势均发生了不少新变化，且有可能在累积了各方变化后，出现新的转折。

与2022年冬季不同，彼时乌克兰积极反攻，收复哈尔科夫、赫尔松大片区域，积蓄力量准备来年再战。2023年初，乌积极与西方密切沟通，进行了多次兵棋推演，并从美国、德国、波兰等国接收大批坦克、装甲车等装备准备反攻。乌方欲将战线推至黑海沿岸，夺回战略重镇梅利托波尔与马里乌波尔，一举切断俄罗斯本土与克里米亚半岛的陆地运输线。与此同时，海军配合陆地进攻切断克里米亚刻赤大桥，并利用无人舰艇遏制俄黑海舰队。陆海并进，试图攻击俄“软肋”，从而收复赫尔松、扎波罗热等地。

然而，乌军6月反攻之初即遭遇俄军强烈抵抗，推进速度持续减缓。随着战争进入第二个冬季，乌军处境比去年更加艰难。经过近半年反攻，乌军在各条战线上推进相对缓慢，重新占领区域约350平方公里，远远少于2022年首轮反攻。切断俄运输线的战略目标也难以实现。乌军连续作战超过20个月，伤亡人数持续增多，兵员短缺问题已十分严峻。加之此前征兵工作存在严重腐败，泽连斯基撤换多名相关人员，民众参军热情受到影响。据《金融时报》报道，乌军平均年龄接近40岁，应对高强度、大规模作战难度较大。加之冬季气温骤降，极端天气频发，乌南部遭遇强风暴雪……，前线士兵取暖、食物供应均十分困难，泽连斯基坦言“情况十分复杂”。

另外，乌军还面临弹药短缺问题，火力严重不足，对俄军缺乏有效压制手段。《华尔街邮报》称乌军在各条战线上普遍存在不确定性，士气正在减弱。长期冲突还导致乌克兰基础设施损毁严重，民众生活十分艰难。

反攻失败也反过头来影响乌克兰内部团结，总统泽连斯基与军方之间矛盾逐步显现。总司令扎卢日内此前接受采访时曾坦言“反攻已失败，当前处境困难”，此言论遭到泽连斯基严厉驳斥。《乌克兰真理报》披露称，泽连斯基担忧扎卢日内在国内威望过高，并认为其许多言论不利于凝聚国内民众。为加强对军队的指挥，泽连斯基甚至绕过扎卢日内与前线军官直接沟通，还试图在军中培植一批忠于自己的军官，不断挤压扎在军队中的话语权。

与此同时，乌克兰国内对高层的批评声音也不断出现，乌总统顾问波多利亚克称军事失利与腐败贫乏导致民众对当局充满愤怒。基辅市长克里琴科呼吁泽连斯基坦诚说出乌“当前的真实处境”。总统办公厅前主任助理阿里斯托维奇指责泽“达到了最高水平的不称职”。前总统波罗申科也积极增加曝光度，指责高层“指挥无方”。

更有可能改变冲突态势的因素则是西方与俄罗斯的“此消彼长”。西方对乌克兰的援助近期持续减少，一方面是由于巴以冲突牵扯美过多精力，另一方面则是美国民主共和两党就援助问题迟迟未能达成一致。五角大楼警告称援乌资金已经耗尽，若无法追加，战场形势极有可能逆转。由于担心美国军援决心减弱，乌克兰派出由议长、防长、总统办公厅主任等组成的高级代表团赴华盛顿游说，但也未能推动援乌法案最终通过。

与此同时，欧盟内部分歧也影响对乌援助，此前承诺的100万枚炮弹已无法兑现。匈牙利、斯洛伐克等国反对援乌，且阻挠乌加入欧盟谈判。波兰作为曾经的援乌“先锋”，近期国内出现不满欧盟对乌粮食出口“开绿灯”而封锁波乌边境的现象，导致数千辆卡车滞留边境。

反观俄方，正如《经济学人》所言，“2024年将处于更加有利的地位”。面对西方制裁与孤立，俄持续调整，经济有所恢复，军工行业全力运转。2023年1-10月，俄GDP同比增长3.2%，回升势头强劲。在外交上，俄也积极寻求突破。12月6日，普京率领高级别代表团高调访问沙特与阿联酋，随后回国接待伊朗总统莱希。其一系列动作均表明俄正在积极拓展外交空间，并且一步步地削弱西方援乌遏俄的决心。

综合这一系列形势变化，近期有关“美德说服乌克兰接受和谈”“俄乌军方私下接触”等言论虽大概率是捕风捉影，但同时也反映了国际社会对于这场旷日持久冲突的疲惫之感。或许，待各方熬过这个寒冷的冬季，会认真考虑如何结束这场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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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王文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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