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军师长陈树湘:向死而生自断肠
大众日报记者 卢昱 鲍青
2016-10-11 12:57:34 发布来源:大众日报
■ 周末人物 红星照耀中国·纪念红军长征胜利80周年
长征中,他所指挥的红三十四师5000余闽西子弟,担任整个红军的后卫任务,掩护主力渡江。可在湘江突围时,红三十四师几乎全军覆没。正是这些英雄的捐躯,换来红军主力安全渡江的宝贵时间。他率余部被迫转战湘江东岸,身负重伤被俘后,毅然扯断自己的肠子自尽!他向死而生,用一腔对共产主义的信仰,诠释了血性,铸造了军魂!
在湖南省道县的西洲公园里,百姓们唱歌、打牌、下棋、散步,惬意悠闲。
公园南侧,陈树湘的墓静静地躺着。墓前有一尊他的半身雕像,他年轻勇毅的脸庞,正对悠悠北去的潇水。河水流淌着岁月的华声,为河畔的英雄讲述国家的发展、人民的幸福,英雄当年不惜流尽最后一滴血的孜孜追求,如今已成为现实……
挂在家乡城头的首级
1934年12月18日,长沙小吴门外中山路口。过往的行人恐惧而悲伤,人们把视线投向那根大石柱。大石柱在寒风中,愈发孤冷。顿时,缩着肩膀瑟瑟发抖的观望者,头昏眼花,天旋地转……那情景令人毛骨悚然。
高高的石柱顶端,不知何时挂上一竹篾笼,里面装着一颗血迹斑斑的人头。
人们虽不敢高声谈论,却少不了窃窃私语。
“人都死了,还把人家的头割下来。”
“听说是朱毛红军手下的一个师长,受了重伤才抓住他的,后来他自己拉断肠子自尽了……”
“挂哪不行,为啥偏要挂咱长沙小吴门?”
“这是他老家。咱们省政府何键主席没有实现他全歼朱毛的计划,真是恨到骨子里了,就割下这位红军师长的首级来示众……”
这位首级示众的红军师长,叫陈树湘,年仅29岁。站在小吴门城墙往城外瓦屋街看,便是他家低矮的房子,紧闭的木门后面,是他卧床不起的多病母亲,年轻的妻子陈江英日夜思念他早日归来。
青少年时的陈树湘挑着担子在小吴门一带卖完菜后,常去听学生在街头的演讲,看新剧演出,有时深夜不回家,把自己融入到反帝爱国的浪潮之中。长沙这个革命热潮澎湃的城市,使陈树湘的思想豁然开朗。
一个非常偶然的机会,改变了陈树湘的人生。1921年10月,毛泽东创建了中共湘区委员会,其中一个联络点就在他家附近。他经常给这个联络点送菜,从而认识了毛泽东、何叔衡等许多革命志士。在他们的引导下,陈树湘开始接触革命思想。1922年深秋,他加入社会主义青年团,随即投身农民运动中。
“1925年7月,20岁的陈树湘经周以栗、滕代远介绍,光荣加入中国共产党,从此开启职业革命生涯。1926年,他同一批农协骨干建立农民自卫武装,配合北伐军部队进攻长沙。”道县党史与地方志征集编纂办公室主任黄春祥介绍道。
1927年长沙“马日事变”发生后,为反抗国民党反动派的屠杀,他不顾个人安危,前去市郊东乡参加农军反攻长沙的战斗。之后,他投奔尚属革命阵营的武汉国民政府,到第四军二十四师叶挺部的一个新兵营当兵。
南昌起义前,武汉国民政府警卫团接到命令赶赴南昌。警卫团就将新兵营改编为三营。陈树湘所在的三连被改编为九连。出发前,陈树湘升任三排排长。
1927年7月20日夜,全团在团长卢德铭的带领下,乘船沿江东下。但很快获悉,九江有一支反动军队沿江布防,不好通过,遂决定在黄石港离船登岸,步行去南昌。当他们到达江西奉新时,南昌起义部队已南撤。于是折向西进,到达江西的修水县城。不久,湘赣边界秋收起义爆发。陈树湘所在警卫团参加了秋收起义,并跟随毛泽东上了井冈山。
在当年诸多报纸上,粗心的记者将他的名字误写为“陈树香”。在《大公报》长沙版上,陈树湘牺牲一事更被放大。1934年12月18日,该报以《伪师长陈树香之生前与死后》为题报道:
昨,保安二十二团团长唐季侯来电称:伪师长陈树香,行伍出身,原由独立第七师叛入匪军,本年始充师长。此次自赣省兴国出发,全师步枪四千余支,轻重机枪四十余挺,在后担任掩护部队。因掩护渡河,被国军截断去路,故而回窜,所率一0一团,仅剩重机枪五挺,步枪三支。昨在八都被击溃后,只剩重机枪一挺,步枪三支。因该师长负伤甚重,于上午八时许行抵石马桥毙命。
这则报道虽存在诸多谬误,但在其对武器装备的勾勒中,可见陈树湘所属红三十四师战斗之惨烈。
时光之门开关之间总是奇妙。15年后的8月5日,中国人民解放军在小吴门举行入城仪式,十多万群众夹道欢迎,鞭炮声、锣鼓声响遍长沙城。陈树湘在天之灵应得以安息。而唯利是图的人从不会有好下场,唐季侯在新中国成立后被逮捕,对于陈树湘被割首级一事,他如实供述——
将陈树湘割下头来,连那两个通信员人头一起送到伪省政府去。结果省府赏了一万元,道县五千元,江华五千元。他们剩下的人被我们追到蓝山,缴获三十多条枪,俘虏九十余人,送到省政府去法办了。
兵不卸甲,马不卸鞍
向死而生,是根植红军灵魂深处的血性基因。这背后有草鞋的柔软,有刀枪的碰撞,更有信念的铸造。
身材魁梧的陈树湘,四方大脸,做事干脆利落。刚参加红军不久,机智灵活、作战勇敢的他迅速成长,先后担任红军第四军三十一团七连连长、红四军特务营党代表、红二纵队四支队政治委员。
1931年,年仅26岁的陈树湘在人民军队中不断淬炼,被福建省军区任命为独立第七师师长,不久调任红十九军五十四师师长。1933年6月,为支援江西红军第四次反“围剿”作战,驻守福建的红十九军缩编为三十四师,他所在的五十四师缩编成一0一野战团,他由师长改任团长,率部在中央苏区外线打击敌人。1934年3月,他被任命为红三十四师师长。
陈树湘勇敢果断地打了许多硬仗。坚守泰宁时,多次打退汤恩伯部八十八师和八十九师三万余众的进攻。在守卫梅口时,他在梅口河滩挖掘了许多战壕掩体,以备急用。当国民党军周浑元部抢渡时,遭到他的有力还击,敌兵死伤甚众。他在梅口坚持7天7夜,阻滞了敌人的进攻步伐。
长征开始后,陈树湘指挥5000余名闽西子弟组成的三十四师,担负全军后卫任务,随时需要同紧紧尾追之敌展开作战,兵不卸甲,马不卸鞍。哪里有追兵,他就要在那里实施阻击。
1934年10月下旬,陈树湘在古陂阻击了尾追的粤军第一军,确保中央机关和大部队顺利通过信丰河。不久,他在湖南汝城兵分两路,阻击粤军和湘军从南北夹击,使中央机关甩掉尾追之敌。后来,他又协助红十三师同湘军六十二师、粤军第一师作战,保证了红军分五路沿郴州、宜章西进。
然而真正的凶险才刚刚开始。当八万中央红军进入湘桂边境后,蒋介石调集25个师近三十万重兵,朝着兴安、全州县境湘江以东地区收缩合围,一个可置红军于死地的“铁三角”逐渐形成。
11月26日黄昏,响了一天枪声的湘桂边界渐渐平静下来。在湘桂交界的道县蒋家岭附近,红五军团军团长董振堂、参谋长刘伯承,单独召见红三十四师师长陈树湘、师政委程翠林、一00团团长韩伟和团政委侯中辉,布置极其重要的任务。
“当前敌我态势于我十分不利。”董振堂打开地图开门见山地说,“先我一步抢占全州之敌第一路军正在向咸水圩和我一军团脚山阵地推进,第二路军进至零陵、黄沙河一线,第三路军尾我直追,第四和第五路军向东安集结。敌人的企图是前堵后追,南北夹击,围歼我军于湘江之侧。”
刘伯承看了看陈树湘等四人,拿出一份军委电报宣布:“红三十四师目前任务是坚决阻击尾追之敌,掩护红八军团通过苏江、泡江,尔后再转为全军后卫,在广西水车阻击敌军,掩护主力红军抢渡湘江。万一被敌截断,返回湖南发展游击战争,但尽可能赶上主力。”
刘伯承语重心长地告诫道:“现在八军团还在后面,八军团是一支组建不久的部队,都是新战士,没有战斗经验。军委要求你们在后面掩护八军团渡过湘江。在重兵压境的情况下,把任务交给你们师,这个担子很重啊!”
“我们坚决完成军委交给的任务!为全军团争光!”陈树湘等四人几乎不约而同地宣誓。
告别时,董振堂、刘伯承与陈树湘、程翠林、韩伟、侯中辉等四人一一握手。韩伟曾如是回忆道:“离别时,两位首长紧紧地拉着我们的手,依依不舍,一一叮咛:你们师团干部要组织好,指挥好,带领全师部队英勇作战,全军团期待着你们完成任务后迅速过江。”
回来路上,陈树湘早已想好如何布置任务,他吩咐道:“根据上级指示和咱们师情况,我考虑由韩伟率一00团先行,急进灌阳方向,接替红六师在枫树脚地域阻止桂敌北进之任务;我带师部和一0一团居中;程政委带一0二团跟进,在掩护红八军团通过泡江、苏江后,迅速西进,在文市、水车一线占领有利地形,阻击追敌周浑元等部,保证主力部队渡江。如果没意见,就分头行动。”
江水被染得殷红
军情紧急,部队立即进发。
由于红八军团未赶到水车,三十四师并未马上前往枫树脚,而是继续留在水车。一直到1934年11月29日深夜,滞后的红八军团才抵达水车,致使三十四师在该地整整等待了三天。
29日天色将黑时,敌军集结兵力向红三十四师阵地发起全线进攻。陈树湘组织战斗,奋起反击,击退敌人。一00团团长韩伟曾回忆那场战斗:
守卫在前沿阵地的我团一、二营部队,提出“誓与阵地共存亡,坚决打退敌人进攻,保证主力部队抢渡湘江”的响亮口号,与敌人进行了殊死搏斗。有位福建籍的连长,身负重伤,肠子被打断了,仍然继续指挥战斗。阵地上空,铁火横飞,前沿工事被打得稀巴烂,山上的松树烧得只剩下枝杆。战士们吃不上饭,喝不上水,伤亡越来越大……许多同志重伤不叫喊,轻伤不下火线,顶住了数倍于我的疯狂的敌人。
午夜时分,敌军终于停止进攻,红八军团也由水车附近渡过灌江,到达青龙山、石塘圩地域。同时,陈树湘接到中央军委的急电,命令他们迅速摆脱敌人,赶赴灌阳新圩枫树脚,接替红六师第十八团防务。
11月30日凌晨,红三十四师又踏上前往枫树脚增援红十八团的道路。冬天的晨雾飘在山腰,茅草上那一串串冰冷的露珠溅落在战士们单薄的衣服上,让人一阵阵寒栗。当三十四师刚行进到水车灌江浮桥,桂军的飞机便飞临上空,一阵狂轰滥炸。
“队伍刚上桥,天空突然出现几架敌机。随即狂轰滥炸,一时焦土飞扬、血肉横飞。约摸过了十分钟,敌机才飞走。刚架起的浮桥被炸得七零八落,伤亡一百多人,江里、岸上和树林里到处是尸体,有些是和我一起入伍的老乡、老战友。江水被染得殷红,悲壮极了。”当年担任红三十四师一0二团机枪连连长的廖仁和曾回忆道。
看着年轻的生命如此近距离地远去,陈树湘强忍悲痛,带部队前行。可麻烦接踵而来,部队多是闽西子弟,不熟悉当地地形,又没有向导,只能按地图上最近的距离,取道大塘、洪水箐前往枫树脚。
这条路从地图上看似呈直线的捷径,实际上是羊肠小道,途中多峡谷峭壁,还要翻越海拔一千多米的观音山。红三十四师翻越观音山之际,军委于12月1日5时再次电令:“力求在枫树脚、新圩之间乘敌不备突破敌围,以急行军西进至大塘圩。”
红三十四师数千官兵携带辎重骡马,在山路上艰难跋涉,行军速度非常慢。当登上观音山顶时,已是12月1日上午。这时,红十八团已撤出楠木山阵地,向陈家背、古岭头退去,而桂军王缵斌第四十四师正在向湘江岸边追击。红三十四师不仅没能接替红十八团阻击桂军,自身还朝敌人刀口上撞。更严重的情况又出现了。蒋介石嫡系周浑元率四个师尾追而来,很快进占文市。接着,他们向红三十四师右翼发起攻击。
与此同时,从灌阳北进攻新圩一带的桂军三个师,也对红三十四师左翼发起猛攻。尾追红八、九军团入桂的第四、五路追剿军在李云杰、李韫珩的指挥下,正从雷口关入灌阳文市,投入对这支红军后卫部队的大围剿……
在红三十四师的前后左右,已云集蒋、湘、桂三路强敌近10个师!正是红三十四师承受如此厄运,以付出损失2000余人的惨重代价,拖住敌人近10个师,才使得中央红军大部得以摆脱追敌渡过湘江。
流尽最后一滴血
下午14时,中央军委电令红三十四师:由板桥铺向白露源前进,或由杨柳井经大源转向白露源前进,然后由白露源再经全州向大塘圩前进,以后则由界首以南的适当地域渡过湘水。
这还是一条致命的直线。
沿着总部指示的西进路线,1934年12月3日清晨,红三十四师沿湘江支流建江西下,准备前出凤凰嘴抢渡湘江,当天下午在全州县文塘村遭桂军四十四师堵截。敌我双方在黄陡坡激战半天,红三十四师电台被炸,与军委联络完全中断,正给军委发报的师政委程翠林、政治部主任张凯、第一0二团政委蔡中牺牲。第一00零团政委侯中辉,第一0一团团长苏达清、政委彭竹峰相继阵亡。
此役过后,红三十四师锐减至800余人,向东退往白露源山区。
12月4日下午,陈树湘率余部从板桥铺穿越全灌公路,准备折回江西打游击时,遭桂军第二十四师及第七军独立团包围,仅400余人冲出包围,退至洪水箐山区。
12月5日夜,陈树湘在洪水箐山上召开师团领导会议,毅然下达最后命令:毁弃无弹的火炮、枪支,争取寻找敌人兵力薄弱的地方突围出去,到湘南发展游击战争;万一突围不成,誓为苏维埃新中国流尽最后一滴血!
12月6日凌晨,红三十四师在猫儿源的长塘坪与灌阳易生与当地民团遭遇,在韩伟第一00团30余人的掩护下,陈树湘、参谋长王光道率200余人突出重围。一路冲杀,突破了敌人层层围追堵截,三天后到达道县空树岩村。此时,一清点人数,只剩下140多人。
12月11日,陈树湘率领剩下的部队在抢渡牯子江时,遭当地保安团伏击。牯子江村今年88岁的唐一知老人回忆说,村里百姓在地下党员唐云、唐华组织下,用两艘船和临时扎的两张竹排接应陈师长过河。正在渡江时,遭到江华县“铲共义勇队”的袭击。陈树湘指挥木船奋力抢渡,快要接近河岸时,他被子弹击中腹部,肠子流了出来。
当年只有6岁的唐一知曾坐在江边的祠堂里,看红三十四师将士们架起八架木梯,以厚实的墙壁为堡垒,向江对岸的敌人反击。小船靠岸后,陈树湘坚强地紧了紧皮带压住伤口,战士们迅速扎起一副简易的担架,把他按在担架上抬着就走。道县保安团闻讯,又尾追上来。
山路崎岖,上岭下坡,担架颠簸得十分厉害。陈树湘的伤口没有上药,鲜血把腹部的皮带与衣服都浸透了,豆粒般的汗珠从额头洒落。
13日,当红三十四师来到道县四马桥禾田村时,遭到道县保安团拦截。仅剩的一个连长向陈树湘报告:还有53人,15名轻伤员,7名重伤员。枪支有余,然而子弹只有103发……这时,宁远县保安团从鲁观洞向道县奔来,尾追红军的江华县保安团即将赶到。
陈树湘在两个战士的搀扶下指挥战斗,打退了保安团的进攻。陈树湘吃力地拉住参谋长王光道,命令他带领大家冲出去,能冲一个也行,为革命保存一颗种子。
为不拖累大家,陈树湘在两个警卫员的搀扶下,藏匿于四马桥附近的洪都庙。在小庙里,他继续向保安团射击,直到子弹打完为止。这时,保安团层层围拢过来。陈树湘就这样被捕了。
满湖南都是红军
在今道县四马桥镇塘坪村,在一片竹林中,记者找寻到洪都庙遗址,遗存的石碑、蹄形门栏、圆柱台墩、四角立柱仍散落原地。
从这里,敌人用担架抬着失血过多、处于昏迷状态的陈树湘,送到坐镇四马桥指挥的保安团第一营营长何湘所在的药店里。
药店老板何正生曾回忆——
何湘问陈师长:“你吃饭没有?”陈师长答:“没有。”
“你是师长?”“我是师长。叫陈树湘。”
传令兵报告说没有菜,何湘就叫传令兵去买蛋。师长说:“我不用饭。”陈师长精神打不起来。何湘见这般情况,对我说:“何正生,没有精神怎么办?”我说;“打仗出血出很多,可以吃点洋参。”一称,只有三钱,后来由传令兵倒开水吃洋参。师长就睡在我的货柜里。
何湘又问:“你在江西经过好多战争?”这时陈师长毫无畏惧说:“我在江西经过数百仗,受了十几处伤。”陈师长用尽力气站起来,给何湘看伤,但总站不起来,最后一伤是在腹部。
何正生记得,陈树湘讲话很有气势,也很干脆。何湘还问:“你们有多少红军?”陈师长回答:“满湖南都是。”
在药店里痛苦挣扎一夜,第二天清晨,陈树湘在何湘“护送”下,被抬着往道县县城赶。半路上,从昏迷中苏醒过来的陈树湘乘敌不备解开衣服,猛地撕开绷带,用手伸进伤口,把自己的肠子扯了出来,用尽气力把肠子扯断!
如今,在陈树湘牺牲的蚣坝镇松柏塘村西,一处希望小学正在扩建,他牺牲时那个青砖砌筑的大门还屹立着。
陈树湘壮烈牺牲后,红三十四师余部先后在师参谋长王光道和一0一团团长严凤才的率领下,转战于湘南山区。队伍最多时曾发展到300多人,并建立起了3支游击队。1935年冬,游击队不幸被敌人重兵团团包围,战至弹尽粮绝,用生命演绎了这支英雄部队的最悲壮的绝唱。
九月初的桂北,天气依然炎热。在兴安县红军长征突破湘江战役纪念公园里,有一道长60米的英名名录碑廊。其中,收录了一些红三十四师烈士的名字。后人历时多年,最后在闽西的村村落落中,找到他们:赖老石头、马二二、李矮六、戴七子、李四古佬等等。
这些出身贫寒的生命,有着和我们一样的身躯和热血。
在那个特殊的年代里,他们虽从未跨过湘江,但与他们的师长一起,俯下身去,将自己的身躯碾碎,为西进的红军主力搭桥铺路。
他们为苏维埃新中国流尽的每一滴血,历史都将铭记!
责任编辑: 单青
